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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那次去捞沈璐的内裤，他都没有这么憋屈，因为他堂堂正正不需要躲避。

这一次，他固然是行的正坐得端，却比上次尴尬十分。陈江宁想想又觉得好笑，他一贯高傲，根本不会考虑自己也有狼狈不堪的一天。但自从遇见沈璐之后，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

陈江宁当然应该抱怨。可沈璐不止一次跟他提起，今天的梁晖如何如何，以至于他闭着眼睛眼前似乎就能浮现沈璐眼露憧憬嘴角带笑的模样。他可能是被那样的沈璐感动了吧，她居然也会全心全意地喜欢一个人，居然也会为了爱情付出无限的努力，从什么都不会等着他伺候，到尝试着学做饭菜。

那样的沈璐，真不忍心让她失望。

陈江宁自然也没想过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他本应该是个坚持原则的人，也确实一贯如此，然而不知为何总会为了沈璐心软。

时间紧迫，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甚至他都没有考虑太多，就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

沈璐不想梁晖看到他，他就绝对不能被梁晖看到。

于是陈江宁拉开了窗户，窝进防盗窗里。

窗外寒风凛冽，陈江宁一时不慎，被冻得差点缩回去。习惯了屋内暖气的他现在还穿着薄薄的衬衫，自然无法抵御外面零度以下的气温和咆哮的冷风。刺骨的寒冷让他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无法循环，以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可他还是颤抖着从外面关上窗户，毅然将自己与那个温暖的世界隔绝开来。

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了就不能回头。

更何况他不能回头。

“砰。”

轻轻一声响。卫生间瞬间恢复了原本的空旷与寂静，似乎陈江宁根本没有存在过。

沈璐最终还是找到了陈江宁。

那时她已经送走了梁晖，满屋子里喊着陈江宁的名字。陈江宁没有回答，她莫名其妙，忽然灵机一动，打了陈江宁的电话。

铃声从卫生间那儿传来。沈璐循声而去，打开卫生间的窗户。狂风瞬间吹乱了沈璐的头发，可她已经顾不得了——她终于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陈江宁。

在他口袋里，手机正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幽光，就眼前的场景渲染得很不真实。

“陈江宁！”

沈璐快要被吓傻了。她赶紧去拽陈江宁，可一接触到他的皮肤就被那温度冷得差点握不住他。这天寒地冻的，陈江宁都快成冰块了，沈璐想拉都拉不动。

她手足无措，不禁拍了拍陈江宁的脸，企图唤醒他让他自己下来，可陈江宁只是有点呆滞地看着她。沈璐没法，继续生拉硬拽，好在陈江宁终于恢复了点意识，使了点劲儿，沈璐再用力一拉，就把他拉了出来。

陈江宁跌落在卫生间里。沈璐赶紧关上窗户。寒风终于停止了呼啸。

“陈江宁……”沈璐晃了晃他，“你没事吧？”

其实沈璐应该能猜到。除了窗外陈江宁还能往哪里去？他不是能遁地的土行孙，也不是有任意门的多啦a梦。

可是沈璐不认为陈江宁真会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她甚至不敢想……就像那次拯救她的内裤，她可以轻描淡写地一句“不要了”就放弃，但陈江宁，始终坚守在战线，保持着扭曲的姿势从未放弃。

尽管他只是在做一些徒劳的连当事人都不那么在乎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