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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瞬间，家宝已经将屋子看了个篇，然后进入主题：“还钱。”

“你就只会说这句？”佟尘将酒杯搁到茶机上，自己端着酒坐到沙发上，示意家宝也坐下。

家宝也不客气，重重地落坐，然后还嫌不够，还要重重蹭蹭屁股，仿佛这样便能消消气。

佟尘看在眼里，举杯掩住脸上笑意。

“不跟你说这个，还要说哪个？”家宝说着，靠在椅背上享受地叹了口气。

佟尘举举杯子，示意家宝也喝一杯，家宝摇头拒绝了：“医生说最近不能喝酒，不能抽烟。痛苦啊。”

听罢，佟尘也放下了酒杯，淡淡地宣布：“你住在这里。”

“啊？！”家宝不确信地直起身探过去问：“再说一遍？”

佟尘在回来的途中想了很多，就是他再不想承认，也抹杀不掉自己的感觉。就在刚才，在躲过一劫以后他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能回去了。回哪里？他竟然想回到那个垃圾堆？他原本也很惊讶，他确信自己对那种脏乱的环境很厌恶，那肯定就是有别的让他产生想回去的感觉，思来想去也只有陈家宝这人。

佟尘不能否认自己曾经想念他，希望见到他，佟尘不想再深入去探讨自己的想法，总觉得那不会是自己乐见的，于是他决定了折冲的方案，就把陈家宝的人留在这房子里好了。

这是佟尘的想法，也是他的作法，但家宝可不明白，也不接受。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不，你把钱还给我就好。”家宝使劲拍着茶基上的玻璃面，然后抬高手板再次向着债主。

他们就各自维持着自己的姿势，这仿佛是一种坚持。墙上钟表嘀哒响着，酒杯里的冰块渐化，各自失去了支撑的方体移了位，发出清脆的阖碰声。

佟尘先动了，他睐了眼那只白白的掌心：“六亲缘薄、感情波折、财路不通。我看你的命挺硬的，适当出家当和尚。”

“啊？是吗？”家宝缩回手掌想看看自己哪里显示这些，结果盯着自己的手心愣了愣才想起正题。他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可恶的蜘蛛精带跑题了，心里气愤：“你这个狗屁半仙，懂个屁，给我还钱。”

佟尘看着那张一张一阖个不停，吐出粗俗言论的嘴巴，喃喃：“我判的，你还是相信好。”

家宝撇撇唇：“是又关你什么事？你少管，钱还我。”

佟尘突然站起来，绕过沙发离开了客厅，回来的时候将一张信用卡拍到家宝手里：“可以了？”

突然的举动让家宝呆住了，看看手里信用卡，有点无措，支支吾吾地回话：“嗯哦……那……那我走了。”

佟尘把人按回椅子上：“钱还给你了，接下来听我说话。”

佟尘这一举动略显霸道，家宝皱皱眉，还是坐下来了：“要说什么？”

“你住下来。”

“不要。”

家宝瞪了佟尘一眼，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坚持让自己住下来？佟尘站得近了，家宝也看清楚了那身旗袍，光滑的绸面，繁琐而又细致的织锦，连那盘扣都制作得很别致，和这个一比，自己买的那几套衣服的确很粗糙。那么自己死追着让他还钱，也的确显得有点底气不足。家宝看看那张信用卡，摸着光滑的塑料面，心里升起一丝烦闷，更想快点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