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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只见扳指稳稳当当的锁在手指上,一跟细嫩的手指却微微发了红。

陆恭桦看着那圈红,语气平静地道:“哦?那大师还说扳指摘不下来就是该子孙满堂了,即是如此……”他顿了顿,一双手却顺着她的袖默不作声的上移。

只见方才还一脸深情的程宝珠,瞬间脸色就苍白了,脊背也挺得直直的,明显身体在诚实的排斥。

陆恭桦冷冷一笑,将手从她身上移开,转身朝着院子里的马走去。

她如此排斥,他早已习惯,他倒不是生气,只是试探是不是有人冒充她。林州的案子上边儿派的急,如今他看她一眼,在林州也能踏实些。

倒是程宝珠回想起自己方才的神态,不由得一身后悔,便痛定思痛一下拦住了他的马,一双白嫩的小手捋着马的鬃毛,有些委屈又有些搞怪道:“这才几天,林州就有了旁人,我怕是要早早备好休书了,赶在人家厌烦之前,自行离开。”

陆恭桦被她搞怪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林州那边儿有宝珠梨和绿牡丹茶,到了便给你寄过来。”语气淡淡的,但明显脸色却比刚才好了不少。

程宝珠这才破涕一笑的松开手,将他送出府。

“小姐,小厨房的燕窝粥已经烧好了,您趁热喝……”锦儿唇角挂笑的朝着程宝珠走过来。

锦儿是程宝珠的贴身丫环,今年刚十三岁,柔顺的秀眉,圆溜溜的大眼,生的体形轻盈,甚是细挑。这个丫头性子活泼,闹腾的很。程宝珠嫁到陆府时本来也不想带她,只是母亲说锦儿忠诚,这才勉勉强强的带来,只是到了最后程宝珠才知道锦儿才是对她最专一、忠诚的。

程宝珠看着锦儿,只见她笑着将燕窝粥从木盘上端出来,又心思细腻的端过来一碟子盐渍好的酸梅,或许是看着锦儿顺眼的关系,素来不怎么喜欢喝燕窝的程宝珠,竟意外觉得甜腻可口。

程宝珠小口喝完燕窝粥,随后捻了一颗酸梅放在嘴里,淡淡道:“先前学女戒,说要为夫君洗衣、煮饭,说起来我这做妻子的倒是失职的很……”

庭院里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微微地晃着,站在一旁的锦儿虽说没被风吹着,但是听到自己主子这般讲话,倒是惊诧了一把,“您说的可是真的?”说完抬手探了探程宝珠的额头,喃喃道:“好端端的也没发烧,这可是怎的了?!”

程宝珠抬手拍掉锦儿的手,淡淡道:“没个规矩。”

锦儿性子活跃,再加上程宝珠脾性直率,便没放在心上,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碟,一边开开心心道:“余姨娘听了,该高兴的陪着老夫人去上香了,她可是除了老夫人之外,在将军府最疼您的……”

想起余安惠,程宝珠心里不由得堵了,父亲的第七房姨娘余安惠从进府那刻就刻意对她好,什么话都似乎在偏向她,只是到了最后那刻,程宝珠才意识到余安惠真的不是她想像中的样子,若是没有余安惠,她母亲也不会在陆府失踪。

程宝珠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母亲。

想起来心里有些憋闷,程宝珠便到后园子散散心,只是刚到了院子就突然遇到了表小姐冯黛眉。

冯黛眉虽说在陆恭桦跟前温柔似水、嗲声嗲气的,但对程宝珠却是有些嫉妒作祟的剑拔弩张。

其实,程宝珠刚进门,她便瞧见了,朝着身边儿的丫环示意。那丫环接到信号,瞄了程宝珠一眼,故意悉悉促促道:“您和大少爷自幼青梅竹马,要不是您命途多舛,想必这时也是大理寺卿夫人了……”

“说什么混账话,表哥都娶妻了,乱嚼舌根子。”冯黛眉瞟了程宝珠一眼。

“少爷也是无奈,若不是门当户对,谁还会娶母老……”那丫环想说的尖酸刻薄些,但是想起程宝珠刚嫁过来时的惩罚人的手段,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冷气,尽管冯黛眉死死瞪了她几眼,她还是没敢说出后面的“母老虎”三字来。

“这难办了,我们安远将军府就是跟陆恭桦一家门当户对。”程宝珠逼视着冯黛眉,淡淡道,“总是觊觎别人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锦儿不由得抬手拉了拉程宝珠的衣袖,尽管她早就觉到表小姐冯黛眉对陆恭桦有些旖旎情丝,只是这冯黛眉城府颇深,心眼儿也小,跟这样的人结仇倒不如忍忍算了。

“让她说去吧,左右少爷不喜欢她。您才是少爷的心尖儿上的。”锦儿低低的安慰程宝珠,只是这等近距离的低声,倒是恰好让冯黛眉听进了耳朵。

冯黛眉打量了锦儿两眼,抬了抬手,便黑着脸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程宝收敛笑意,淡淡道:“小人避不开,忍忍只会更纵容。”

锦儿不明其意,正要问话,就见一个小厮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跑过来,放到程宝珠的面前,“少夫人,先前这画儿放在库房了,落了些尘灰,旁的倒没什么。”

“你这奴才,旁人不知你还不知,我们小姐最不喜欢画。”锦儿皱眉看着那满头大汗的小厮,啐了一句。

程宝珠笑了笑,“我是不喜欢,但是婆婆喜欢。”

陆恭桦的母亲黄氏是华文殿大学士黄思源的嫡女,当年也是闻名长安的才女,只是后来黄氏子孙不务正业,这才败落了家世,甚至变卖了黄思源生前最后的一幅画作。黄氏在陆府站稳脚跟后,就一直搜寻那副画作。

风慢慢地吹来,锦儿突然停住脚,睁圆了眼睛不住地看着程宝珠,她自幼跟着程宝珠,对程宝珠的脾气极为了解,程宝珠是安远将军的嫡女,武将家里出来的女孩儿,最是瞧不上那些文绉绉的人。先前对婆婆黄氏那也是生冷的很,总是挑刺儿的说黄氏是拿腔作调的,做些没用的。

如今竟然专门差人搜寻黄氏求而不得的画作,自家这主子真是转性了不成?

程宝珠解开画作上的红绳,只见微微泛黄的绢布上,几株红梅斗雪怒放,繁花压枝,全然一副坚韧、百折不挠的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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