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天球上最难的事是人事（第1页）

苏、浙、皖、赣、闽五省正式纳入中华民国中央政府全面管辖，民政方面的文制比较顺利的在稳步推进，但各省省军的骄兵悍将就不那么容易听话了，原因很简单，军队一直被地方军阀们视作最重要的“私人财产”，完全搞的是任人唯亲那一套，任用将领的唯一标准就是对其个人的“忠心”。

有样学样，大军阀（比如各省督军、一般都兼任师长）任用的各地“镇守使”，这种中号军阀一般是旅长，他同样会用是否对其个人忠心来任命手下的营团长，营团长为了笼络手下、连排长为了个人升迁，民国军队里军官结拜成风，这样就形成了错综复杂的人际网，动一个人、往往能牵连一片，所以军队改编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中央政府在这次平叛战役之前，任命吴佩孚为“孚威上将军”，不能说没有这种未雨绸缪的考量，只有吴佩孚挟迅平叛的余威，再加上留在各省的定威军震慑，才有把各省省军改编为定威军的可能，军队属于中华民国、而不是任何个人，这种观念必须灌输给各省军人。

经吴佩孚申请，中华民国6军部批准，《保定6军大学堂》在风景宜人的西湖旁、建立了《保定6军大学堂杭州分校》，教官主要来自《保定6军大学堂》、6军部教育司、教育部《国民小学总校》三个单位。

《保定6军大学堂杭州分校》分两个班，一个是将校班、学员主要是上校以上军官，另一个是成班，所有少尉至中校级军官都要接受为期4o天的轮训。

吴佩孚亲自担任《保定6军大学堂杭州分校》校长，他每天坚持与所有学员一样出早操，这让那些大腹便便的将领们满腹牢骚、却“毫无”怨言。

军校的一个重要课程就是历史，以近代史为主，从184o年爆的鸦片战争、直到1923年日本企图入侵东北的那场战争，将中国近代屈辱史展现在所有受训军官眼前，以此激他们的爱国、报国情怀，为下一步整编五省军队做准备。

当初，山东由于东北战事正酣，仅仅是民政完全归属北京政府管辖，军队还是维持原状，吴佩孚邀请山东的两个师前来《保定6军大学堂杭州分校》受训，被他们以各种借口拒绝了，6军部也拿这种地方部队毫无办法，吴佩孚决定暂时隐忍他们这种封建割据行为。

反而是广东的蔡廷锴将军在蒋光鼐省长的支持下，主动报名要求参加《保定6军大学堂杭州分校》的学习，于是粤军将领参加了将校班的学习，并获赠成班全套教材，他们回去后，对粤军中下级军官进行了了全面的培训，虽然没有改编为定威军，但广东军、政已经完全接受北京政府管辖了。

1924年4月3日，《保定6军大学堂杭州分校》开学4天后，吴佩孚乘船离开杭州前往福建，明天对中华民国来说，是一个划时代的好日子，位于福建马尾的冯如飞机制造所，生产的第一架飞机将进行飞。

冯如飞机制造所的名称是吴佩孚起的，是为了纪念英年早逝的中国第一位飞机设计师、制造师和飞行家，被誉为“中国航空之父”的冯如，他于1911年1月就在美国研制成功了一架新型飞机，并将其命名为为“冯如2号”。

冯如飞机制造所的董事长是刘佐成。

191o年11月19日，刘佐成就与李宝焌共同起成立航空研究会，在《大公报》表《航空研究会起及简章》提醒国民世界航空事业刚刚起步，中国要抓住机遇，“勿再事事落人之后”，这一年12月，上海《东方》杂志表了李宝焌的《研究飞行机报告》，这是我国最早的一篇航空论文，只可惜李宝焌在1912年便英年早逝了。

任命刘佐成为冯如飞机制造所的董事长，那是吴佩孚与北京政府多番争取、好不容易才获得批准的，因为表面是“私营企业”的冯如飞机制造所，其实是北京政府海军部、6军部共同出资建设的，之所以用民间公司的外壳，主要还是为了麻痹潜在敌国，这样也更方便获得国外公司的先进飞机制造技术。

北京政府有很多人反对任命刘佐成的原因很简单，刘佐成在日本留学时、娶了日籍女子烟氏为妻，有人担心国家机密会被泄露，吴佩孚则坚信刘佐成能分清自家与国家的轻重、不会出卖国家利益。

最让吴佩孚高兴的是，刘佐成在电报中说，明天试飞的飞机已经达到了英美国家同期水平，在续航力上还有所突破，明天飞的双翼飞机，虽然既没有安装机炮、也没有航弹或鱼雷挂架，但这些武器在设计之初，都在机体上预留了安装空间，随时都能改装成一架战斗机或是轰炸机。

吴佩孚站在甲板上，不由得又想起当初对孙传芳的任命了，他就是在福建取得了不受约束的巨大权力，最后才膨胀到想做个土皇帝的地步，最后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其实，冯如飞机制造所能这么快生产出第一架飞机，孙传芳也是功不可没的，没有他的大力支持，冯如飞机制造所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自主生产出国产飞机的。

原本可以成为中华民国航空史上大功臣的孙传芳，却因为一念之差动了这场叛乱，人啊、人事呀，确实是一门大学问，吴佩孚由此又想到了五省军队改编的问题，其实，这还是对各支部队人事安排的问题呀。

夜风中，王胜宝过来给独立船的吴佩孚、披上了一件风衣。

吴佩孚不知道，他此行有多大的风险，假如不是日本海军雪风号舰长“为了南云造子的绝对安全”，将雪风号开到台北港的日本海军维修厂，回到杭州的南云造子、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刺杀他的好机会的。

留在杭州的菊机关特工，之所以没敢采取行动，是因为好的特工、间谍、忍者都被南云造子带走了，留下来的特务水平太差、掌握的资源也非常有限。

南云造子收到杭州来的电报后，一面电令留在福州的日本间谍寻机刺杀吴佩孚，一面督促尽快修好雪风号，并请大本营参谋本部协调驻台湾海军增援，她要在吴佩孚返航时、击沉他坐的舰船。

1924年4月4日，福建马尾的冯如飞机制造所内，厂房、机库等重新粉刷后、焕然一新，一架双座双翼螺旋桨飞机停在组装厂房内，外面的跑道两侧插满了各色彩旗，国内外嘉宾和众多报社记者早早来到飞现场，等待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冯如飞机制造所的办公区、一座单独的小院。

刘佐成坐立不安的看着正在设醮“作法”吴佩孚，虽然他心中十分不屑、但也不敢挂在脸上。

自从在江北造船所被刺杀事件生后，吴佩孚认为不能再那样冒险了，他自己绝对不怕近距离的暗杀，可也要为王胜宝他们这些人考虑一下吧，总不能再有像露娜那样舍身为他挡子弹的事情生了呀，所以，他会在陌生场合搜寻一番。

任道远的元神出窍后，最远可以离开本尊肉身2ooo余米，出这个范围、杀手的暗杀手段就没什么用了，可吴佩孚找出杀手后，怎么跟其他人解释？

所以，南云造子在长山河铁路桥伏击吴佩孚事件生后，吴佩孚不得不开始装神弄鬼。

任道远的元神很快就现一名穿冯如飞机制造所崭新制服的“工人”，故意压低头上的帽檐，关键是他总是绕着同样穿冯如飞机制造所制服的人走，这是为什么？

任道远的元神认定他肯定是怕被人认出来，其实这就是所谓做贼心虚，冯如飞机制造所规模这么大，就算是刘佐成、也未必认识所有员工，这人在办公区前往组装厂房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然后躲了进去。

飞机跑道外有一座高大的水塔，这里距离飞仪式的主席台、足足有8oo米远，水塔上还站着一名士兵。

任道远元神对各种信息的敏感度、远高于天球上的一般人，他很快现了躲在水塔内的一名杀手，他以为这样就不会提前被觉，但任道远的元神清楚地看到，这人怀抱着一支加装了瞄准具的村田二十二年式连步枪，这很可能是一名日本忍者，普通人很难在这么阴冷潮湿环境中待一夜、还能不出任何引起怀疑的异声。

任道远的元神把“意所能及”的所有地方都查看了一边、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之所以设醮“作法”搞了这么长时间，一是要装的像那么回事儿，二是等那个穿冯如飞机制造所制服的杀手藏好，这样才能让警卫前去瓮中捉鳖。

距离预定飞仪式启动的时间只有25分钟了，吴佩孚这才装模作样的“收功”，然后叫来王胜宝嘀咕了几句，王胜宝闻言大惊，马上带着一个班的警卫走了。

吴佩孚把罩在外面的灰色袍服脱下，然后戴上军帽，这才在刘佐成他们的陪同下，前往飞仪式的主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