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页（第1页）

有时候贺兰春华在书房批些公文，这猫儿便趴在他的腿上或者手边，贺兰春华得闲也会摸它一把，猫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很知人意。但正当阿润欢天喜地要过春节的时候，京内也来了一个消息：皇帝召贺兰春华回京。阿润听了这消息之后，久久沉默。在她想来，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她不会永远都是县衙的管家，一来贺兰春华不会一辈子都当知县，二来，就算他不当知县，她也无法永远都在他跟毛氏兄妹身边。阿润拨弄着小火炉，捧腮心想：&ldo;幸好这几个月攒了点银子……我正好可以开始想我的小饭店的事了……&rdo;但是，虽然已经竭力如此安抚自己，可是就算笑起来，笑容也是勉强，而心里酸楚地翻腾。可是阿润却无法说出口，于是便仍然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并且所有都一如往常，不曾改变。期间，李氏也来探望过几次，知女莫若母，李氏自然明白阿润的心情，虽然阿润什么也不曾说。这天，彤云密布，似要下雪的模样，李氏跟阿润在屋内对坐，缝一件衣裳，阿润道：&ldo;娘，你都给我跟爱夏爱冬还有大毛小毛都做好棉衣了，怎么还在忙？&rdo;李氏道：&ldo;给你爹也做一件儿，他近来脾气改了好些，对了……前几日我叫你给程夫人做一件，你做的怎么样了？&rdo;&ldo;我的绣工那么差，我怕人家不喜欢……&rdo;&ldo;哪里的话，夫人必定喜欢，你快些做，眼看要冬天了，不过做件棉袄罢了……多少是个心意。&rdo;&ldo;那好吧。&rdo;阿润耸耸鼻子。李氏笑了笑：&ldo;还有，你有没有想给大人也做一件呢？&rdo;阿润惊讶，然后笑道：&ldo;他的衣裳哪里轮得到我来做，你看他那些……都是些什么缎子什么绸，我都叫不上名儿来……我做了肯定给他笑话。&rdo;李氏沉默片刻：&ldo;阿润啊，听说大人年前要回京了？你……有什么想法吗？&rdo;阿润手上一抖：&ldo;娘，你怎么这时侯提这个，差点扎着我的手……&rdo;她惊魂未定，把针撤离，抚抚胸口。李氏笑了笑，阿润又道：&ldo;娘，我能有什么想法，他走……就走呗，横竖我的家是在这里的……&rdo;&ldo;大人对你很好啊，他有没有说，要带你一起……&rdo;阿润心里忽然极为难过，却笑道：&ldo;因为我聪明又能干嘛，他当然对我好，不过，我始终只是个管家……听说大人的家族甚大，他们可不缺一个丫头，我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rdo;阿润仿佛轻松地说完，仓促笑笑，就转开脸去。李氏看着她，心里更加难过，母女两人沉默了会儿，李氏道：&ldo;阿润……你说，如果你生在大户人家，是不是……&rdo;&ldo;娘，你胡说什么呢！&rdo;阿润急忙打断李氏的话，笑道：&ldo;什么大户小户，我现在就挺好的！&rdo;&ldo;可是……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儿，或许，是可以配得上知县大人的吧……&rdo;阿润心头一颤：&ldo;娘，你瞧你，想到哪里去了？八竿子打不到的事儿。&rdo;窗外的风好像越来越大了，打的窗纸呼呼作响，另有一道人影，有些冷地站在门口，仿佛已被冰冻。屋内，李氏停手，她沉默着，最后下定决心般说道：&ldo;阿润，娘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但是娘……又怕吓坏了你……你答应娘……&rdo;&ldo;什么事啊，娘？&rdo;阿润诧异地问。李氏眼圈发红，嘴唇翕动，片刻，把心一横，哆嗦说道：&ldo;阿润，其实，你不是我、不是我亲、亲生……&rdo;&ldo;程夫人才是我的亲娘吗？&rdo;阿润忽然问，竟一点也不惊讶。&ldo;阿润！&rdo;李氏震惊，浑身冰冷：&ldo;你、你怎么知道？&rdo;李氏笃定程夫人不会跟阿润透露的，那么阿润怎会知情？目光相对，阿润嫣然一笑，道：&ldo;因为我跟娘长的不像，有人说过好几次了，而且……程夫人对我实在太好了。&rdo;阿润云淡风轻地，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起初阿润不明白，为何程夫人竟对她格外厚待，只当程夫人是大户人家的性情，可一直到后来程夫人竟要收养她当干女儿，阿润看着程夫人的脸容，心中便有三分猜测。&ldo;而且我知道程夫人曾经去过姥姥家找你，如果只是为了认我当干女儿，不用这么大费周章，&rdo;阿润重新拿起手中的绣帕，道，&ldo;我只是猜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