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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缺点在于弹头特殊，不但贮存携带不易，有效射程还尤其短，是以只能用来搏命。

郁晏接过手枪，低头看了一眼。

这把特制武器的重量不轻，体积也不小，在柳清秋手里的时候大的有些夸张。为了避免在使用武器时手腕被枪支配重拉扯下坠导致命中率降低，柳清秋专门进行过特训以增强自己的腕力，才能够自如地使用这支手枪。

但它握在郁晏手里的时候，忽然就显得轻巧起来，仿佛孩子的玩具。

郁晏垂着眼想了数秒，先卸掉了枪支里装填的唯一一枚子弹。他将手枪和子弹并排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沉重的枪托在钢化玻璃上磕了一下，声音轻脆。

“这把枪是调查处配备的制式武器么？”6初景问。

“是，但实际投入使用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没有用这个的习惯。”柳清秋说。“调查处的吸血鬼成员们更习惯肉搏，至于人类成员……”

她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神情。

6初景：“怎么？”

“这把枪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适用于实战。先它太重了，日常随身携带就等于负重训练，其次它的后坐力太大，很多人只能打出一子弹，整个手臂就会麻软，没有使用第二子弹的力气，这也就意味着在实战中利用率低。”柳清秋语气低落。“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单装填的限制太大。吸血鬼的度很快，只要第一子弹没有打到要害，或者装填第二子弹的度稍慢，还没等反应过来，吸血鬼就已经近在眼前，人类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用它还不如不用。况且现在也在研新型的光损伤武器，应该离投入实战不远了，就更没有人会用这种落伍的东西。”

在保证杀伤力的前提下，特制弹头已经缩小到了极限。再小一些，弹头里的强酸对吸血鬼造成的伤害就微乎其微了。

种种不便之下，调查处几乎没有人类成员使用这种制式武器。

“可是柳处长你一直将这支枪带在身上，说明这支枪对你而言很有用，你能让它挥出应有的效果。”6初景说。“这支枪的短板明显，但并非完全不能弥补。比如说它的重量和后坐力，是可以通过长久的训练去适应的，唯一难以克服的只是单装填对攻击度的限制……因为这意味着武器的使用者要和吸血鬼比反应能力。”

柳清秋：“对。”

“你能够使用这支枪，也就是说你的反应能力极其迅，甚至远吸血鬼，至少就思维或意识层面上来说是这样。”6初景若有所思，神色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但只有反应能力并不足够，对于吸血鬼来说人类的度还是太缓慢了，即便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击，吸血鬼也可以从容不迫地躲开。所以你必须同时拥有绝佳的判断力，预判对方的行动轨迹，才能保证子弹真正击中目标。”

柳清秋并未反驳。她笑了笑，声音里没有骄傲或自满，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调查处是一个兼容人类和吸血鬼的机构，为了保证调查处始终以保护人类为要旨，每一任处长都是人类。在这样一个机构里，人类要胜任处长，必须足够强。”

他们说话的功夫，郁晏食指指腹顺着冰冷的枪管口一路划过，直到扳机处。他的手指停在那里，直到另外两个人停止交谈，才缓缓将指尖落入扳机口，手掌张开，执枪抬腕。

子弹已经被卸掉，郁晏握着一柄空枪，手心渐渐收紧。

柳清秋屏息看着。

郁晏知道此时是在展示人鱼的能力，于是动作非常缓慢，随着他五指收拢，乌黑的金属扳机逐渐变形扭曲，枪托上也出现指痕。数秒之后，枪托上为了增加摩擦力特意铸造的菱形纹路已经全部拧在一起，由于没有子弹装填，枪托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凹陷挤压成一块形状奇异的金属团。等郁晏放开手时，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原貌了。

柳清秋：“……”虽然但是，这下损失一把武器，又要写多少报告啊？！

柳清秋半是震惊半是无奈，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变形的枪托，确认那仍然是坚不可摧的合金而非一团柔软的橡皮泥。

“身体素质的确远人类，但是这种程度吸血鬼也能做到吧？”柳清秋提出质疑。“这样来看，人鱼与吸血鬼的差异似乎并不大。”

“嗯。”郁晏点头。

柳清秋：“……”嗯是几个意思？

她将目光转向6初景。

6初景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为什么，郁晏跟别人沟通不能的场景总让他觉得十分可爱。此时此刻6初景甚至从郁晏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萌态……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非常有趣。

迎着柳处长疑惑的目光，6初景单手握拳，抵在嘴唇上，遮掩了一下快要漫溢出来的笑。

“还没完呢。”

6初景这边刚说完，那边郁晏平抬手掌，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他凝视着那团曾经是枪托的扭曲金属固形物，面上神情仿佛厨师在考虑从哪里下刀切开一块肉或者一条鱼。

很快柳清秋就意识到他确实是要切开某些东西，只不过不是肉或者鱼。

不知何时，郁晏右手掌外侧悄无声息地生了变化。自小拇指根起，至腕骨凸起处止，他的手掌外侧忽地长出鱼类背鳍一样的东西，但远比鱼类背鳍漂亮得多。郁晏手掌的侧鳍过于纤薄精巧，几乎让人忽略了水生动物的身体特征与人类外形结合带来的怪异感，给人一种他本就如此的错觉。

柳清秋亲眼见到这一幕，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