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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景彻底失去了他的镜子。

郁晏满意地卷起鳍尖，再次向站在浴室门口的人伸了伸手。

这是6初景活了百来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威胁，他充分意识到要是继续无视郁晏的要求，下一个碎的大概就是一分为二的面盆，或许再严重一点，浴缸也不是没可能的。

万一一个控制不好，小破楼墙体开裂……

6初景想了想可能的赔偿金额，无奈妥协。

他往前走了两步，恰好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随时能够向后撤。

“到底要干什么？”6初景随意地问。

他不知道郁晏这时候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姑且还是说两句。即便面对的是未知物种，他也没多少怯意，只觉得头疼。

太麻烦了，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事情。

别墅、大火、人鱼……这几条线索摆在一起，明显不简单。

郁晏看着6初景向他靠近，稍稍有些愉悦。他瞳孔缩张，嘴角向上勾起。

紧接着，他伸出去的那只手猛然扣住6初景的手腕，用力往下拉！

6初景早有防备，但手腕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容他挣脱。眼见着就要失去平衡，为了避免摔得太惨而导致砸碎浴缸，6初景仓促以手掌支撑，险险让自己停在浴缸边缘。

完美降落。

就是好像撑的地方有些不对。

这微妙的触感……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低头看见自己五指大张，非常豪迈地摁在郁晏下腹部的鳞片上。

6初景不合时宜地想：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郁晏对此毫无察觉，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

6初景浑身紧绷，有心想知道郁晏到底要做什么，于是没有反抗，只调动浑身肌肉骨骼蓄力，以保证自己不会处于无力挣脱的境地。

随即，他被轻巧地翻了个身，拖进浴缸里。

两人近得呼吸相闻。

6初景：“？？？”

郁晏两只手扣在他腰间，锋利的钩爪收了回去，冰凉的指节隔着衣物，在他侧腰摩挲。那动作说不出地自然，带着别样的亲昵意味。

6初景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起一阵水波。他张嘴，满嘴细密尖利的牙齿露了出来。

6初景莫名意会，这是在威胁。

6初景：“……”

可惜了，他吃软不吃硬。

郁晏这会儿的状态跟昏迷之前很像，但似乎没有完全失去理智，6初景观察他的动作，见对方没有攻击意图，便叛逆地后退了一小步。

就是不妥协，就是逗人玩儿。

非但如此，他还朝郁晏龇了龇牙。

不就是牙齿么？跟谁没有似的。

虽然他只有两颗吸血齿是尖的，但形态上贴近人类的虎牙，看着可比郁晏的美观多了。

见6初景离自己又远了一点，郁晏脸上露出一丝焦躁。他再次向前伸了伸手，指尖忽然弹出锋利的钩爪，在浴室的灯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与此同时，他喉咙里出不满的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奇特的韵律。

声波振动，艰难维持着完整形状的浴室镜应声而裂，碎玻璃片跌落在浴室的地面上，再也凑不完整。

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6初景彻底失去了他的镜子。

郁晏满意地卷起鳍尖，再次向站在浴室门口的人伸了伸手。

这是6初景活了百来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威胁，他充分意识到要是继续无视郁晏的要求，下一个碎的大概就是一分为二的面盆，或许再严重一点，浴缸也不是没可能的。

万一一个控制不好，小破楼墙体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