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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頁(第1页)

小時候其他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不管怎麼扯頭髮搶玩具,他根本不會管,但是他派了一個大管家。

現在回憶起來,甚至不記得管家的模樣了,只記得他常年穿著黑色的西服,擦得鋥亮的皮鞋,往門口一站,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一動也不敢動。

印象最深刻的是用餐的時候,一張非常長的桌子,永遠是雪白的桌布,精緻的燭台,雖然從來不點,但是永遠都在。

從記事兒的時候算起,那時候的兄弟姐妹還沒有現在多,大概只有十幾個,段月嵐下面只有一個弟弟,十個孩子都坐的整整齊齊,帶在領口的餐巾一絲不苟,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安靜坐著,沒有人哭也沒有人鬧。

等到有人把飯菜端上來了,大管家咳嗽一聲,大家才敢拿起刀叉。

平時吃飯要先拿刀還是叉,拿筷子的姿勢手指要怎麼擺放,走路先邁哪只腳。。。。。。

段月嵐趕緊甩了甩腦袋裡面的陰影。

小時候,那老頭絕對是陰影一般的存在,段月嵐回家跟媽媽說老管家打自己了,媽媽只會眼神流露出失望,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盯著自己,責怪自己不懂事,不會巴結老管家,不會給她爭面子,不能讓她多見到爸爸幾面。

段月嵐自然而然就越不愛說話了,越不愛說話,媽媽就會越覺得自己木頭,越覺得木頭,就把怒氣值越往他身上撒,有時候是打手心,有時候是揪耳朵,有時候是揍屁股。

不會讓人看出來,但是苦頭沒少吃。

現在想想,那時候不僅要面對如同魔鬼一樣的大管家,還要面對母親的歇斯底里,更有兄弟姐妹們的互相撕扯。。。。。。能健康活到今天,真是命大啊。

很久沒想起這些事情了,現在突然想起來,發現小時候跟自己相處時間比較多的,反而是這個令人膽戰心驚的老管家,而父親的角色,幾乎就是沒有什麼印象的。

隨著年齡長大,那次綁架案發生之後,大哥和二哥對自己變得很好,爸爸第一次帶著自己去了家祠,把原本的名欄位嵐改成了段月嵐。

名字改了以後,別的並沒有改善,兄弟姐妹們的刁難卻也隨之變得多了起來。

記得有一天,段輕突然來說要和自己一起玩過家家,就是先去採集一種葉片肥大的嫩葉,再找一個塑料碗,把葉片放進去搗碎,然後加入水放進地下室里發酵。

前面的過程玩的很開心,自己也是第一次玩這種有戲,採集那種肥厚的葉子需要穿越一片帶著刺的草叢,自己都是一邊忍著刺痛和癢意,把葉片成功採集回來。

但是就在拿去地下室的時候,段輕說要和自己一起下去,趁著段月嵐進去放那碗綠了吧唧的東西的時候,段輕在外面輕鬆關上了地下室的門,甚至提前準備了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老舊的鎖,把他關在了裡面。

段月嵐小心放好那個碗後,發現背後的門關上了,最絕望的是,無論自己怎麼喊怎麼叫,這個門也不會打開。

夏天的地下室並不寒冷,但是那種陰暗又滲人的感覺,段月嵐摸著自己肩膀和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瑟瑟發抖地等待有人能發現自己。

他又餓又渴,又冷又怕,根本分不清是晚上還是白天,偶爾風吹過小窗外面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他都會把小胳膊小腿蜷縮得更加緊一些。

那時候他就咬著牙,拼命地想,如果有一天有機會,他一定也要把段輕關進來,讓他也來感受一下自己此時的心情。

最後還是大管家在吃飯的時候,發現段月嵐的座位上面沒有人,才找了老宅的所有人幫忙一起找,還是段月章不小心聽到傭人說之前一直開著的地下室不知道怎麼鎖上了,他才想著去碰碰運氣,最後咬著手電筒,從地下室把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昏厥的段月嵐抱了出來。

段輕也跟在孩子堆裡面,看到段月章黑著臉把段月嵐抱出來的時候,他哇的一聲哭的很大聲,一邊哭一邊抽泣:「我都跟弟弟說了,不讓他去地下室。。。。。。」

段月章瞪了他一眼說道:「門是從外面鎖上的。」

段輕被嚇得打了個嗝。

段輕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反而是被關在地下室的段月嵐,被老管家懲罰跪著寫完了一年級的暑假作業。

想到這裡,段月嵐突然有點想笑。

因為那年,在開學之前,自己把段輕的書包和作業全部扔進了地下室,當他去找的時候,自己也把段輕也關在裡面。

他專門選擇了老管家不在的那天,把段輕整整關了一天一夜,才去把門打開。

段輕出來的時候抱著作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臉上還有很多鼻涕沾著灰塵的混合物,他哭的非常大聲,找段月章告狀,但是段月章說了一句「下次別把作業亂丟了」就把他給打發了。

段輕對段月嵐恨之入骨,但是因為段月嵐已經完全不相信他,甚至不相信任何兄弟姐妹說的任何話,才順利避免了後續他們給自己挖的大大小小的坑。

凌逐魚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段月嵐坐在書桌前面的凳子上,一邊擦頭髮一邊露出一絲冷漠的笑容。

他走過去接過毛巾,幫他擦頭髮,問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到一些比較好笑的東西。」他順手把消息打開,遞給了凌逐魚。

凌逐魚看完緊緊皺著眉,問道:「這個傢伙是不是小時候專門欺負你!等我去給他套個麻袋,再揍掉他幾顆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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