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2页)
昨天夜裡,又夢見晏先生了,這個夢有點惱人,我追在後面說話,晏先生卻只留給我一個背影,不肯回頭。這是不是表明晏先生還在恨我?
醒來的時候,很想哭,但是沒有流淚。因為交班的時間馬上就到了。
我戴著面罩在僱主身邊,看他品嘗一瓶紅酒,(僱主也喜歡紅酒,當然這個胖傢伙喝酒時的神態氣質完全跟晏先生無法相比。)紅酒瓶上面的1ogo是珍珠酒莊的。
我心裡有些激動,那或許是經過晏先生的手來到這大洋彼岸。
所以早上強忍住的淚水忽然就流下來了,像水龍頭一樣自然,被面罩吸收了。
就算捱過了這麼多日子,對晏先生始終無法放下……
啪的一聲,薄薄的紙張也可以發出這樣暴躁的聲音。
杜航卓合上日記,黑色麵皮上有些粗糙。他冷冷瞪著上面磨損了一角的封皮,可以想像顧青藍在寫日記時的糾結和難過。
他眼角一動,發出冷戚而偏執的聲音:「原來當年痴情的你可以變心得如此快……」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相框,一個女人和孩子的燦爛笑容已然泛黃。
「你愛上誰不好,偏偏是……」後半句被他藏進喉嚨,留下冷諷的笑意。
「請問是顧先生吧!」來人穿著板正的西裝,微微壓著腰,神色有點奇怪。
顧青藍一愣:「你是?」
他拿出名片:「我是杜航卓杜總的助理。」
「杜大哥?」
他欲言又止:「最近杜總……很不尋常,經常把自己鎖在辦公室里,跟以前差太多了,話也不說,我想還是請您過去看看。「
他怕顧青藍不相信,還說:」以前我經常帶杜總去你那間公寓,我聽他提起過,所以我知道您。」
「為什麼來找我?」
「杜總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聽說他的家人,所以……」
杜航卓的公司在香榭麗舍眾多優雅風情的建築之一。
之前杜航卓邀請他見面,顧青藍都拒絕了,他總覺得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已經不是當初的杜航卓了,在皮囊下脫開長出的另一個人,在心底里他甚至有些莫名的懼怕他,但更多的是愧疚。
輪椅上的杜航卓背對著落地窗,陰影落在他低下的頭顱與胸口前,看不清他的表情,聽見聲音,他抬起一張憔悴的臉。
顧青藍被嚇了一跳,短短几天不見,杜航卓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神色極的枯萎頹廢,眼低青黑,瞳孔中空洞無物。
「青藍,你來了?」他的聲音像樹藤擦過土地的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