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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近得有些过分了。

  她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宋连蝉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苏信似笑非笑地撑着手，将她囚禁在自己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想看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她拘谨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架子。

  几个玻璃瓶被打翻在地。

  接骨木和常春藤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无花果叶的香气和丝互相交织。

  因为一次意外而偶然混合的气味，竟是如此地清美妙。

  她就站在那里，与那些青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局促不安地说着抱歉的话。

  像极了从黑暗中破土而出的蓝铃花。

  他看得有些失神，原本故意的戏弄，现在反倒让他陷得更深了。

  “对……对不起。”

  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就把人家的东西打碎了，这也太失礼了。

  宋连蝉看着这满地的碎玻璃瓶，满脸歉意。

  “我帮你收拾掉，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蹲下来想要捡那些碎玻璃，却被苏信阻止。

  为了不让她有心理负担，他装作毫不介意的样子，甚至还开导起了她。

  “每一种气味单独被摆放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她满脸困惑。

  苏信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烂摊子，“谢谢你制造了这场意外，让这些气味混合，造就了另一种全的气味。”

  “谢谢你，让我知道，接骨木，常春藤，无花果叶混合在一起，原来能产生这么清可爱的味道。”

  谢谢你，以坚强自信，生机勃勃的模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在我余生的漫长黑暗里，留下了一道光。

  ……

  ……

  宋连蝉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徐之玉竟然坐在沙上睡着了。

  原本歇斯底里的人，忽然之间安安静静地睡着了，还是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

  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巧的三足香炉，苏信盖上透雕的炉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所以我用了些安神香。”

  屋内门窗紧闭。

  袅袅的白色烟气透过香炉炉盖，直地向上飘散。

  “她睡醒后，精神会好一些，你也可以休息一下，等她醒了我就叫你。”

  他替她泡了杯热茶。

  刚递到她手里，工作室的门就开了。

  苏秋没想到他竟然会把人带到这里来，在看到宋连蝉的时候心底厌恶极了。

  她没有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反倒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凑到苏信的面前，动了动十根手指，亲昵地问他，“我刚做的指甲，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