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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方方正正一间石室，无窗无门，他二人身前这一缝隙是个年久裂纹，不过一二分宽窄，伸根手指还可，绝不可能允人通过——

  内里一张生铁刑架，一个人披头散，满面鲜血，双臂被精铁链子缚在架上，双腿大开，分头绑在刑架两角——

  这等受困的姿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无处使力——不是别人，正是她放在心尖儿上的那一个人。

  舒念只觉心口被人扎了一刀，又狠狠搅了几下，疼得抖。许铤贴在她耳边道，“且莫着急，留在此地，我这便去寻入口。”

  “哗啦”一声，兜头一盆水泼在崔述身上，崔述身体剧烈震颤，四肢收缩，刑架被扯扯得呛啷作响。

  扑鼻一股子浓烈的酒味，舒念皱眉，不是水，是酒，极烈的酒。

  刑架后转出一个黑衣人来，满面丑陋疤瘌——阮倾臣。右手持一柄匕，凑近，踮起足尖，笑道，“阿弟，咱们继续吧，放心，很快。”

  烈酒洗刷，冲去崔述满面血污，舒念方才看清，崔述耳廓往鬓角一大块皮肉被阮倾臣割得翘起，颤巍巍裸露在空气之中，鲜血从此处源源而出——

  阮倾臣这个疯子，这是真打算剥皮换脸？

  舒念右手一探，扣一枚银针，还未掷出，忽听一声格格门响，石墙转开，一架精铁轮椅，悠然进来。

  舒念只看了一眼，头皮一紧，浑身汗毛齐齐起立——不是死了？怎还活着？

  刑架撞击之声大作，摇得几乎散架一般。阮倾臣倒转匕，往崔述颈畔重重一敲，“激动什么？一个养父，又不是你亲爹！”

  崔述疼得哆嗦，一时侧，隔过满目血雾，挤出一声呼唤，“阿兄。”

  来的正是藏剑楼前楼主，苏循，苏存仁。

  苏秀推着轮椅，看清崔述惨状，抬袖掩住口鼻，“名满天下的小吴侯，威风凛凛的崔府卿，怎落得这般狼狈模样？”

  崔述只看苏循，“阿兄。”

  “阿述。”苏循叹一口气，“此间并没有外人，你可以唤我阿爹。”

  崔述浑身一颤，他满面是血，瞧不出表情，却是半日不闻言语。

  苏循又道，“阿述，你一直是一个特别争气的孩子，今日堂正做到九鹤府卿，并不出我预料。”

  崔述越抖得没完没了，了疟疾一般，刑架撞击之声源源不绝。

  苏秀轻蔑地看他一眼。

  “然而——”苏循口气一转，“你不该这样对阿秀，更不该这样对藏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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