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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摸了把臉上的眼淚,搖著頭謝絕了那個婦人的好意,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隊伍。
爹娘還在家裡等他,他要等追人的官兵回來再去領藥。
如果…能夠追得回來的話。
街道人群熙攘,小孩剛退出隊伍,有些迷茫地站在那裡,盯著小巷口。
他腿傷的很重,有人往前走時碰到了他,他的身體便控制不住地有些搖晃。
便在這時,一隻手便從後面扶住了他的肩膀。
小孩兒愣了愣,回頭一看,立刻便張大了眼睛:「是…你是那天的客人?」
「還記得我呀?」季蘭枝朝他彎起眼睛笑了笑,扶著人往客棧二樓走:「別擔心,令牌很快便能拿回來了。」
……
巷子中,一個瘦高男子的男子手中緊緊地攥著一枚令牌,正度極快地往巷子深處跑去。
這裡他提前踩過點,再往右跑幾分鐘,便能離開主巷,甩開身後的那些官兵。
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去了長樂街主街道,現如今這些小巷中一個人都沒有。
他邊跑邊往後看,直到確認官兵沒追上來時才氣喘吁吁地慢了下來。
看了眼手中令牌,男子低聲念道:「別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他是皇城封城前一天進的城,進城以後已經是大半夜了,城中客棧沒了位置,他找不到住處,只能偷偷睡在別人家的牛棚里。
然而在他進城的第二天,皇宮中便來了消息,三日後可以在宮牆樓下免費領藥。
而那天城門已經封了。
他剛感嘆完自己運氣好,來的正是時候,卻得知領藥需要提供官兵發放的令牌,登記在冊之人才可以領。
然而丹藥有限,令牌早就已經發完,下一次分發丹藥還不知是何年何月。
他從皇城邊緣的一個小村莊而來,他們村里因為疫病已經死了許多人,瘦高男子逃到皇城,就是為了能夠領到藥活下去。
看著手中令牌,他開始安慰自己:「我們一家就剩我一個活著了,你拿了兩枚令牌,我還給你留了一枚,好歹家裡還能活一個。我要是死了,我家可就要絕後了…」
他也只是為了活下去,並沒有做錯什麼。
誰讓那一塊隊伍里,只有那個小孩子有兩枚令牌呢。
瘦高男子喘勻了氣,怕被官兵追上,便準備繼續往前逃,然而才剛邁出一步,便感覺脖子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