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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这是自然,不到最后关卡,刑部的消息总是要晚上一步的。”陈公公敛了颊边微笑,声音微低,&1dquo;但依上头的意思,这一回八成会派您去平州。”
&1dquo;是哪一位的意思?”苏彧侧身,将手里的信纸置于明火之上。那橘红色的火焰就像是小蛇一般蔓了上去。须臾就将一张纸烧成了焦黑,在小几上落了大片灰烬。
陈公公的视线亦定定落在那团灰上,&1dquo;东宫那边还没有动静。”
那就是那一位的意思了。
苏彧心知肚明。便问:&1dquo;不过你专程提起这件事,想必不单单只是为了提前告知我,过几日要去平州一趟。”
&1dquo;平州刘刺史手中,应有一本账簿,上头记载了多年来,他收受的贿赂以及他上供的那些钱财来路。”陈公公斟酌着说道。
苏彧若有所思:&1dquo;哦?这么说来。只要拿到那本账簿,就能顺藤摸瓜追查下去了。”
陈公公点头。
他却在&1dquo;噼里啪啦”作响的雨打芭蕉声中。冷笑了下,道:&1dquo;晚了。陈公公。”
陈公公愣了下:&1dquo;苏大人缘何这般说?”
苏彧用左手端起一旁的白瓷盏,望着里头碧绿的一泓茶,漠然说:&1dquo;那本账簿要么就是陷阱,等着你我这些人前仆后继栽进去;要么就根本落不到我们手里。”他垂眸看向水面上的一片蜷曲浮叶,&1dquo;藏了这么多年,偏偏这个时候叫你查出来了,那本账簿的存在岂还能瞒得住旁人?哪里就还能轮到你我下手。”
平州距离京都尚有一段距离,总有人会比他们出手更快。
&1dquo;刘刺史,只怕活不长久了。”末了,苏彧断然下了结论。
陈公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霍然站直了身子,嘴角翕动着,却只剧烈咳嗽起来,话不成句。
&1dquo;但是,他既能将账簿一藏就是这么都年,想必也不是无能之辈,总会留有后招。”苏彧低头呷了一口清茶,&1dquo;所以平州这趟,我总还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陈公公听着,重落了座。
苏彧就看看被急雨打得湿漉漉的窗子,轻声呢喃了句:&1dquo;怕只怕,过几日还得落雨&he11ip;&he11ip;”
下雨的日子,窝在家中歇着也就罢了,偏偏要出门,可就叫人不耐了。
师父去世的时候,也是接连下了数日的雨,下得重阳谷里水汽弥漫,雾气朦胧。
他站在檐下看着灵堂,面上湿漉漉的,也不知究竟是雨还是泪。
父兄的讣告被送进苏家的那一日,亦是大雨瓢泼之际。
他因而,愈得不喜欢落雨的日子。
第o56章音讯
说来,若生也不喜欢下雨天。
风冷,雨大,惹得人关节酸疼,难以忍耐。虽则她如今好端端的,康健得不得了,任外头风吹雨打,她这骨头fèng里也不会像过去似的又疼又痒,但那种滋味却早已深入骨髓,便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因着落雨,云甄夫人也不知怎地突然起了兴致,要出门观湖去。
京郊处有一处地方,穷得很,偏景致怡人,实乃京畿罕见之地。当地有一湖,占地并不大,湖水却很深,岸边更是满栽柳树,春风一起,柳芽青了枝条抽长,很快就成了万条绿丝绦。
一到下雨的时候,湖面上雾气弥漫,浑似仙境。
就连县志上都曾有过记载,某年暮春初夏时节,有人途经湖畔,忽见大雾涌来,其间现出亭台楼,高楼广厦,有数名女子遥坐半空,奏响仙乐,其音乃人间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