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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在沒料到,飛星門的喬師叔竟然頂著風雪,落寞地坐在雪地上數寶貝。
她都看清了,那些寶物,饒是她收緊褲腰帶苦活了那麼多年,也沒有一件買得起的。
在那一刻她就決定了,等這些事過去了,就在師父靈牌前磕幾個響頭,這麼多年她苦夠了!她要加入飛星門!
喬晚色一臉欣喜地招呼莫空空坐下,正愁著要不要進去喊醒她呢,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了。
莫空空受寵若驚地坐下,腿腳小心翼翼疊在一起。眼前這個看似是二八年華的少女,都已經是做真人的年紀了。可想而知,此人是她的長輩。為了以後順利叛入飛星門,她得給人留個好印象。
喬晚色不解地撓撓鼻尖,怎麼莫空空一臉的諂媚相,確定這個徒兒是真徒兒嗎?
咳咳,暫且就當她是吧。
「空空道友,我就明說了。」喬晚色頓了頓,試探說道,「你師父秦至純是我至交好友……」
說完喬晚色自己都怔了怔,天機閣竟然真的把所有禁制都撤了,不過這也意味著妖皇的確打算魚死網破了,不對,準確說來,是不打算隱藏自己的司馬昭之心了。
秦……秦至純……
她多久沒有在別人嘴裡聽過這個名字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除卻當年的知情人,幾乎所有人都忘了她。天機閣原是北洲中三層宗門,一直以陣法聞名,但天機閣的陣道並沒有西洲的祁陽宗出色。
直到天機閣出了個秦至純,以符入道,輔以陣法,在問道會一舉奪魁,至此,天機閣徹底升為頂級宗派。
可後來,天機閣卻第一個站出來否定了她的功績,抹除了她的姓名。她變成了消失的歷史罪人。
莫空空狠狠咬了咬腮,忍住酸澀的淚,眼底卻一片猩紅,鼻頭也滲出濕潤的紅。
「前輩……」她不知道該如何說,難道要同一個陌生人訴說自己這三百年來失去師父後所受的委屈嗎。
眼前之人突然的情緒波動另喬晚色頓時束手無措起來,她不會安慰人啊,這,這要她怎麼辦。
幸好,莫空空不愧是多活了三百多年的成年人,情緒陡然穩定下來。
喬晚色斟酌開口:「明日,負責帶領弟子們去天機閣的人可能要變,希望你能同意。」說罷,她還擔心莫空空不相信自己真的認識秦至純,手忙腳亂地從儲物袋裡掏出了獨屬於秦至純的靈符。
天機閣與梵音寺都自稱隱世宗派,一個問天事,一個度靈魂。宗派皆降了大陣,不宜外人知曉具體位置,是以若莫空空隨她前往峰頂,那麼帶隊之人必定要換成他宗弟子,不知道莫空空會不會……
「沒問題!」語氣鏗鏘有力。
「啊?」喬晚色眨眨眼,嘴唇微張。
月澄澈得近乎不真實,樹影交錯,傾瀉下來的如水柔光在少女臉上晃動著,莫名透著一股慈愛。莫空空心生依戀,不由得靠近了些許,手心的雪也暖化了一片。
莫空空垂下頭掩住微渺的淚,怔怔開口:「自師父離世後,天機閣就徹底變了。掌門與妖皇交好,多次進入大密傳,天機閣早就一團腐朽。若不是師父靈牌還在,我早已退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