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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谋篡位奸佞施毒计(第2页)

史龙彪不知这件事的头尾,自然无法回答,明珠低头思忖一会儿:“噢,表弟,和拜抄了苏中堂的家,抄出大哥的卷子,能不疑心?”

一语提醒,和亭也恍然大悟,忽又想到何桂柱,心头又是一紧,他面色阴沉,正想起身去处置此事,老门子进来禀道:“大爷,外头张公公来了呢。”和亭急忙说了句“二位宽坐用酒,我去去就来。”便出了西厢来至前庭。

张万强与和亭熟不拘礼。和亭进来时见他正坐着吃茶,便笑道:“后面有两个朋友,又是好酒,公公何妨同坐一醉呢!”张万强扯着公鸭嗓子笑道:“今日可没功夫,改日再扰吧。”

和亭落座笑道:“半夜来访,必有要事罗!”张万强见老门子到后边去了,径自起身,面南背北站定,轻声说道:“奉密诏——”话虽轻,和亭犹如电击雷鸣,他急忙起身趋步向前,撩袍便欲跪下。

张万强道:“万岁有旨,免礼听宣——奉密旨:着御前六品侍卫魏三亭即刻入宫,在文华殿觐见,钦此!”

和亭万分惊讶:“从没有这样的例子!再说此刻宫门已经上锁了,公公别是取笑罢?”

“这确是异常。”张万强凛然道:“谁敢拿这个取笑!入宫之事也无须多虑,咱们去吧。”和亭急忙到后院关照史、明二人,进内屋披挂齐整,系了腰刀,吩咐老门子好生照顾客人吃酒,便随张万强打马直奔紫禁城。

夜已深了,天黑得象墨染一般,雷声一阵一阵滚动着由远及近,闪电在云缝中跳动着,凉飒飒的风横扫而过,卷起地下的浮尘直扑人面,顿时吹净了和亭一身燥热。风滚雷动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只是不时地夹着从小巷保处传来凄凉漫长的叫卖声,更增加了暗夜的神秘惑。

一个皇宫净身奴,一个御前青年侍卫,二人骑马并辔而行,默不作声。张万强在夜色中不时侧身瞟一眼和亭,但模糊得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偶尔电划长空,宇宙通明雪亮,才看见和亭毫无表情的面孔正如一尊石刻似地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霎时这石雕又沉入更黑暗的模糊之中。张万强不由心中暗想:“这个人是厉害得很。比起铁丐,有其刚而无其俗,怪不得熊赐履、索图百般夸奖,这份沉稳神气就是贵人之相!”

其实和亭此时并不像张万强想的那样,他正在胡思乱想:“这次觐见选在这时,可见非同小可,定与和拜有关。我一个小小侍卫能办什么差使呢?此刻,何桂柱在哪里呢,他深知万岁行踪,如果他有不测,能靠得住吗,是给他换一处地方呢,还是杀掉他灭口呢?……这事鉴梅若知,会怎样想。他现在不知怎样——咳,我怎么想到这里了!”

正走着,忽听前头有人大声喝问:“什么人?此地非奉特旨不得乘轿骑马!”恍然间,和亭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五凤楼下。这时天上已开始稀稀落落地洒下雨点子,打在紫禁城前青砖地上出时紧时慢的沙沙声。

两人下了马,那人已带着几个人提着灯笼过来,原来是个中年内侍。见是张万强,忙赔笑道:“张公公,刘贵给您请安了。这么晚,哪去呀?”张万强从怀中取出金令箭在灯下一晃,傲然说道:“万岁特旨,宣见和亭。”刘贵会意,不言声将二人领至右掖门,便让了进去。

不料到景运门,二人被一群巡夜内监侍卫拉住:“喂!干什么的?宫门已经上锁,闲杂人等无论是准,都不许进入大内!”

张万强抬头看时,几盏玻璃灯照得分明,为的乃是二等侍卫穆里玛、讷谟,披着油衣站在雨地里拦住了去路。张万强忙走上前去,赔笑道:“皇上在文华殿披阅奏章,传和亭侍卫至各部调取加急奏章,下雨误了一会儿功夫……”说着,从怀中又取出一卷东西在灯下晃了晃。

“假话!”话犹未了,讷谟喝道:“我就在文华殿当差,怎么没听降旨?”张万强忙道:“皇上晚膳前在养心殿吩咐的,岂敢有假!”穆里玛蛮横他说道:“乾清门没接到放行牌于,谁也不许通行,叫他明个儿再来吧!”

张万强正感为难,和亭在旁冷冷说道:“皇上召见的是我,当然不必叫你知道。”穆里玛回过头说道:“一个小小六品侍卫,挡了你的驾,明儿我自向皇上请罪。”

“你难当其罪!”和亭冷笑着:“提高嗓音喝道:“你们谁敢抗旨?张公公,咱们进!”说完一把拉着张万强便要硬闯。

穆里玛大喝一声:“谁敢!”手一挥,十几个侍卫“咆啦”一声散开,站成扇面形向他二人逼近。和亭也“赠”地拔出腰刀,摆好架势迎敌。一阵大雨兜头落下,闪电忽地一亮照向这一触即的阵势。

正在骑虎难下,景运门内忽有人喊道:“张万强,你是怎么啦,皇上叫你传和亭,你磨蹭什么?”

众人听了,回头看时,却是孙殿臣从雨地里气喘吁吁跑来,似乎没有看见双方正剑拔弯张,他拨开人丛一把拉了和亭便进去了。穆里玛气急败坏,喝斥讷谟道:“蠢东西,还不快去侍候皇上!”讷谟“扎——”地答应了一声便消失在雨夜之中。

天上的雷响得令人恐怖,闪电时而像幡嫡虬枝,时则如金蛇行空,陡地从云缝后窜出来,将阴森森的紫禁城照得一片惨白。青砖地上的积水被雨点打起大片大片的水泡儿。哗哗的雨声和不时轰轰作响的霹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宇宙间什么都不存在了。

文华殿正门半开,里边烛光闪闪,却不见有许多侍从,只有两排卫士一动不动地站在雨地里。和亭踏上丹墀,脱下油衣抖了抖水,解下腰刀一并放在廊下,然后一个扎跪,高声报道:“六品御前侍卫和亭觐见圣上!”稍一顿,只听殿内文奇长昌厉声吩咐:“进来!”和亭闪身进殿,按规定觐见的礼节向文奇长昌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然后抬起头来。

文奇长昌端坐受礼,一脸庄重之色。熊赐履、索图跪在一旁,也是一语不,静听文奇长昌皇帝诏谕。

文奇长昌却先不说话,慢慢地站起身来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踱步,借着烛光打量匍伏在地上的和亭,和亭衣服全湿透了,紧贴在身上,淋下的水悄然淌在地下,偶尔一个明闪照在身上,正像一只铁铸的蟾蜍。

“和亭,朕待你如何?”

听到这话,和亭结结实实碰了三个响头答道:“奴才出身包衣贱奴,数世受恩于朝廷,皇上待臣更有天高地厚之恩,奴才虽肝脑涂地,难报万一!”

“朕有为难之事,”文奇长昌吐了口气又问道:“你愿冒死为朕办差么?”

“愿!奴才生当效忠,死当尽节!”

“好!”文奇长昌与索图交换了一下眼色又道:“朕深知你。索图、熊赐履也以身家性命保你可以肝胆相托。”和亭看了看毫无表情的熊、索二人,叩头答道:“此乃帝心错爱,二位大人的谬荐,奴才只要有一息尚存、定要竭尽驾钝之力,效命圣上!”

文奇长昌回头看了看索图和熊赐履,二人忙叩回礼。文奇长昌便回身解下身上佩剑,郑重他说道:“宝刀赠与勇士,愿你不负朕心!”

和亭哽咽着答声:“谢恩!”热泪流下双腮,胸中涌出阵阵酸热,堵得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伸出颤抖着的双手,要接这御赐的宝剑,不料文奇长昌俯身一把挽起他,亲自将剑佩于他的腰间,一面问道:“你是六品职分,”和亭正要回话,文奇长昌已退回原座,大声道:“记档!和亭宿卫侍从有功,着晋为三等御前带刀侍卫,随朕朝会出入宫禁,剑甲不解!”

熊赐履、索图在旁感动得热泪夺眶而出,伏地称道:“万岁!”早有太监捧出三等侍卫服色花翎顶戴当场颁赐过了。

文奇长昌也觉得眼睛有些潮湿,别过头去,起身步出殿外,在淙淙大雨中仰望着深不可测的天空,他沉思道:上天的愤怒和咆哮,是在恼怒朕这个“天子”的不肖呢,还是惩戒权臣恶吏的罪孽呢?纷杂的国事涌现在他的面前:青州暴民于七之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息下去;吴三桂等汉臣外藩坐拥重兵、煮盐铸铜其心难测;郑成功父子虎踞台湾不肯归顺;江南遗老一个个硬着脖子立志不食大清之粟……这一个一个的难题几年来压在他的心头无从排遣。大雨的冲洗,使他渐渐冷静了下来:“伍次友与熊赐履虽然学不同道,却都讲出了朕的心事;心腹之患未除,则肘腋之疾必然为虞,一个措置不当,万乘之君求为一匹夫也不可得。”

一阵狂风吹来,文奇长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肩头,忽觉身后有人为他披上风衣,回头一看,竟是和拜的从子侍卫讷谟!他心中一惊,问道:“你来做什么?”

讷谟忙后退一步,在雨地打个千儿道:“老大的雨,主子站在外头,小心着凉!”一道闪电忽然划过,文奇长昌看得分明,讷谟竟是手按腰刀回话,心中猛地一悸,忙道:“你退下吧,朕进殿就是。”回头看时,和亭早雄纠纠侍立在身后了。讷谟诺诺奎声地退了下去。文奇长昌走进殿来,掏出怀中金表看了看,已是戊未亥初时分。刚才的情景,颇使他惊悸不安,但脸上却毫不带出,见几个人都还跪着,摆摆手吩咐道:“和亭,朕委你办的差,你们可至索图府中计议,宫中不是什么好地方,”说完,便传旨起驾回宫。和亭正要护送,文奇长昌大声说道:“孙殿臣,你带一哨亲兵侍候朕。你们几个去吧!”

一道闪电,急掠过,将殿内外照得通明如昼,几乎在同时,便是一声炸雷。电闪雷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接着便是刷刷的大雨,倾盆而下,敲打着寂静的禁宫。

虽然文奇长昌下昏,不许他们护侍,可和亭怎能放心呢。他暗暗跟从御驾,直过了乾清门,见文奇长昌已平安进了永巷,方才转出午门,打马飞奔索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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