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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秋说明自己的意图，曹佑安凭监控视频认清了故人，因此想请曹老爷子把照片借给她做确认。

电话那端沉默许久，才传来一句颤巍巍的：“原来还在啊。”

欣慰又叹惋。

柳清秋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曹老爷子情绪平复，才又问及照片上的人是什么身份。

“他家姓6，等会儿我把照片给你就知道了，在临津城，没人会不认识6家人。”曹老爷子说。“你去过6进宗纪念馆么？”

曹老爷子说这话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临津还不是临津市，叫临津城。曹家和6家是世交，他该管6进宗叫一声爷爷。

可是他从来没见过6进宗，也没见过6家任何一个人。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6家就已经没人了。

但临津城的每一个人都记得6家人，尤其是6进宗。

6家祖上显赫，大约跟曹家一样，是做官的。后来不做官了，带着庞大家资来到临津城做生意，这里靠码头，往来通商便利。6家和曹家在这里扎根，成了当地的望族。

那时并不太平，没过几年有琉寇入侵。守城的军队抵挡不住，准备投降。

6进宗不肯，因为他知道那些琉寇杀人如麻，一旦进了城，全临津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于是组织了手底下的商队护卫，以及一些壮年男人守城。

他清楚守不了多久，一边抵抗琉寇，一边让百姓们往后边的大城逃亡。就这样守了五天，临津城最终被琉寇攻破。

6进宗被琉寇杀死在城墙上，但临津城的百姓大部分活了下来。

后来琉寇被赶走，新政府来了。临津城的百姓们回迁，自地建立了6进宗纪念馆，到现在已经有百余年。

曹老爷子出生的时候6进宗已然不在了，但他是听着6进宗抗击琉寇，誓死守城的故事长大的。知道6家原来还有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再高兴不过。

哪怕已经不是人类了，但好歹还活着。

柳清秋默默听曹老爷子说话，想起历史书上确实有6进宗这个人。不过只有两行——当地富商6进宗等坚守城门，五天后壮烈牺牲。

照片上的是6进宗和他的儿子。6进宗是个好人，他的儿子会一样么？

柳清秋不敢p;他不知道柳清秋为什么会问他的父亲，但唯独这个问题，他一定不会说谎或含糊过去。

“是。”6初景坐直了，神情郑重而肃穆。“家父正是6进宗。”

郁晏看着他，现在说这句话时他的脊背挺直，眼睛亮亮的，看起来相当为自己的父亲骄傲。

6初景甚至使用了“家父”这种颇具正式感和年代感的词汇，就好像在这一刻他不是独自经历了百年岁月的吸血鬼，而是仍活在父亲庇佑下无忧无虑的少年。

柳清秋听到肯定的回答，内心略微放松。

“久闻6进宗先生的大名，他是个很好的人，他是个英雄。”柳清秋说。她语气真诚，看得出来这句话自肺腑。

今天早上，在来这里之前，柳清秋联系上了曹佑安的爷爷。

曹老爷子不闻外事许久，年纪大了，一心颐养天年。这几年他唯一插手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孙子安排进调查处，因为这个机构干系重大，不能没有一个自己人。

在接到调查处电话时，他第一反应是曹佑安做错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