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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第2页)

場務過來呼叫男主,挽喻聞於水火。

離開前簡恆曖昧地朝喻聞ink,道:「記得我們的約定。」

喻聞:……

他嘆了口氣,搬著小馬扎在監視器前看男女主的對手戲。

這場戲拍攝的是男女主的最後一面,濮陽溪趕來時,江秋月倚靠著山門側的石柱,渾身血流如注,臉頰卻乾淨白皙一如既往,她倚在那裡,似乎只是睡著了。

「「你要死了。」濮陽溪低聲呢喃。」

他終究未曾泄露關於聖物的隻言片語,分不清是足夠理智,還是在江秋月和江秋月的意志間,優先選擇了後者。

喻聞始終覺得,濮陽溪和江秋月是兩個極端。

濮陽溪外熱內冷,初看似乎是茂盛蔥蘢的原野,整個人都散發著蓬勃朝氣,實則原野之下儘是荒蕪,他陰鬱偏執,在感情方面患得患失,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愛人。

可江秋月跟他截然相反。

大師姐外冷內熱,有稚子般的純粹與感性,同時也有毅然不動的靈魂。如果說濮陽溪是紙糊的老虎,外表張牙舞爪,內里敏感得一戳就破,江秋月就是長在路邊,好奇地看世人悲歡離合,卻從不因風動搖的一叢修竹。

他們生來契合,生來相配。

「「我說過,你這樣的性格,早晚會把自己送上死路。」濮陽溪擦拭著她指尖,動作細緻,長劍無力地掉落在一旁,它的主人已經不再有力氣重執起。

天光大盛,一輪紅日灼灼升起,朝陽初生的好時候,人間孕育希望的好時候,江秋月的最後一絲鼻息消失在晨風裡。

濮陽溪替她整理儀容,貼身小包里掉落一冊翻得卷邊的話本。

紙頁被鮮血浸透,墨字暈染模糊,但濮陽溪還是憑藉寥寥幾字辨認出來,這是他曾經為了逗師姐,故意頃情推薦的一冊爛俗話本。

「難看。」第一次看,江秋月就如是評價。

濮陽溪故意擺出失魂落魄的嘴臉,「是嗎?看來我與師姐喜好並不相同,也是,凡人之好,怎麼與天上月比擬……」

江秋月盯他片刻,收回書,讓他滾。

看完第二遍,江秋月鏗鏘有力地告訴他:「難看!」

她素來清冷的嗓音里甚至能聽出一些暴躁。

濮陽溪抓抓頭髮,低落道:「好吧,師姐不喜歡就算了,不知哪裡惹了師姐不快,許是陽溪未曾看過許多書,倒覺得情節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江秋月被「跌宕起伏、引人入勝」二詞震懾住,把書收回來,回頭不死心地翻看了兩三遍。

濮陽溪想,若她還能說話,最後一句遺言定然是「難看!」

這樣想著,他將書翻了翻,無意翻到最後一頁,空白頁紙上有兩個力透紙背的墨字:「難看!」

再翻一頁,江秋月秀致筆跡躍然紙上:「情節爛俗,毫無意,非三言兩語能蔽之,難看至極!」

濮陽溪啞然失笑。

笑罷,難過充斥胸腔,酸澀蔓延四肢百骸,最後湧上眼眶,溫熱液體在酸意下滾滾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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