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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些人几乎大半一出生就接受了军部的训练与培育，他们为了战争而生，也会为了战争而亡。

他们几乎已经能够看见不远处的漆黑色的圆盘形状的建筑物，一眼过去望不到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工业化气息，而这也是陈礼接下来的地方。

她从窗户外瞥了一眼，手关节无意识地敲了敲车窗，并没有说话。

几辆装甲车迅速开向前方，但门口有些空落落的，显然之前的壮观的计划启动场面已经过去了，全部的人员都进入了集中训练营里，而陈礼几乎是赶着吊车尾过来。

杨修上前跟工作人员说了点话，他带着点笑，不断指着车上的一脸冷漠的陈礼，这情景有点奇怪。

……好像贵妇人跑前跑后的司机一样。

不知道他们谈了点什么，工作人员终于点点头，陈礼旁边的安全员飞快将她推了出去，赶着她往前面走。

“这是你爷爷和陈秘书为你准备的。”杨修递过来一只小箱子，顺手拍了拍陈礼的肩膀，“他们说是按照之前陈礼的喜好收拾了点行李，你要是不喜欢，直接扔了就行。”

“我不挑。”陈礼有点干巴巴地说了句，她沉默良久，接着轻声说道：“替我谢谢冯将军。”

杨修点了点头。

训练营即将关闭，陈礼作为训练人员，只能一个人进去，她背影看着很坚定，一手提着小箱子，不知道怎么地，显得有点笨拙。

……而且真的壮实了不少，便服下面绝对是一块块的有力肌肉，虽然跟其他军人们比起来还嫌不够看的，但这副豆芽菜的小身板练成这样，也实属不容易。

陈礼不会再回头，旁边的安全员摘下了自己的防护罩，漠然看着前方，她居然还涂了艳丽的口红，两片红唇薄薄的，带着点讽刺意思开口：“做好准备，一年以后在意外死亡名单里看见她？”

她赫然就是陈雪辰，这时候心情不太美丽，嘴唇紧抿着，不悦地看着杨修：“训练营里都是些被养歪掉的杀人机器，你这时候把她送进去……”

“别小看了陈礼。”杨修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接着冷淡一笑：“虽说这时候才觉醒，算是个完全失败的英雄复制体……但总归还是要试一试。否则就算是她本人，也不会甘心被排除在外。”

他叹了口气，声音放软，却依旧显得很冷，“我们很尊重个体意愿。”

训练营里所有人员集结完毕，以华约为首共分为了七个军区，华约军区内部也分为了十三队，陈礼是最后被塞进来的，临时安排到了吊车尾的那一队里。

时间已近临近半夜，巨大的飞船开始行动，准备飞往霜联秘密划出的军事要塞，进行为期一年的训练与选拔。

陈礼刚接受复制体信息没多长时间，但她内心尚且平静，按照信息网里提供的指示，穿过华约区一排排的小房间，往里面找自己的宿舍。

杨修帮她报的是指挥班，但在这里，似乎工种之间区分的没那么明确。

军用的巨型飞船，载着北华约这边几乎所有的备战人员，但晚上很静，所有的学生和军人都安顿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穿过沉闷冗长走廊的时候甚至会产生点自己吓自己的小幻觉。

……等等。

陈礼又倒退了两步，凝神仔细听了会儿，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的确是有个男生断断续续的哭喊声，可能隔着一道门，让这些都显得有一丝不真切。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最后停在了男卫生间的门口，将冯林给的箱子放在了旁边，后脚跟一碰，‘咔哒’一声。

可惜门后面的人没听见，四个壮实的男生极具恶意地围在了梁和光旁边，其中一个不断地将他的脑袋按在马桶里，过了几秒钟再松手，这时候梁和光就会拼命把头抬起喘气，却很快又被重新按进马桶里，他手脚并用也挣扎不得，几近绝望。

周围全是男生们的嘲笑与调侃，他们趁着飞船上没什么教官看管，连声音都懒得压一下，大声问他：“疼不疼啊小公子？”

“哎哟，小公子他现在说不了话呢。”

“你爹还真是梁成济？啧，我看不像啊。”

“说说话。”有人恶意地踹了梁和光被迫高高提起的屁股，引得身边人的一阵哄笑，“你这种废物也敢来参加预备营？还谎称自己是个元帅的觉醒者，来来来，都来让我们看看啊，了不起的觉醒者长什么样啊？”

门没关严实。

陈礼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轻轻将门拉开，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这帮男生，她语气平平：“长这样。”

声音不大，偏向低沉，但在狭小而吵闹的空间里却仿佛自带扩音，甚至将那帮男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面躲去，却发现居然是个块头不怎么大的女生。

梁和光趁着他们松手的空儿拼命抬头，几乎是本能地，连滚带爬往陈礼那边跑过去，有个男生蹲在地上试图抓住他，被陈礼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手，登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