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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乐极生悲(第1页)

贾尹仕用左手按住王川泽的右手不让他动,王川泽身体似乎挣扎了一下,脸上堆砌起的皱纹里溢出些许愠怒。

贾尹仕感觉出了他情绪异样的微变,赶紧帮他把右手摆置到头顶,摆出还礼状态。

李铁拐见此情此景,由衷地痛苦和感动着,也立刻站了起来,尽力挺了挺弯曲的腰杆,给王川泽敬着军礼。

嘈杂人群无人问津的这一隅,悲壮、永恒的一幕出现了。三个人就这样相互敬着军礼。两老一少,一少生龙活虎,旭日东升;一老一瘸一拐、老骥伏枥;另一老奄奄一息、行将就木。

王川泽嘴角上翘,看不到微笑的、微笑着的脸上,心满意足、无怨无悔。他嘴角蠕动、嗫嚅了一下,好像有话要说,“哇”又猛吐一口鲜血,头上插进去的?头颤悠了两下。贾尹仕、李铁拐跟紧蹲下,按住他不要动,帮他把嘴角的血擦掉。

李铁拐边帮他擦血边说“得赶紧送医院抢救,可能还有一丝希望。他是靠一个老战士的意志和忠诚的信仰支撑着的。你的肩膀伤得也不轻,也得需要马上救治。”

贾尹仕说“我这点伤还算不了什么。要不是王前辈拼死护住我和慕青涟,恐怕我俩无一幸免。王前辈虽然伤得厉害,我相信他不会死的,他已经死过无数次了,可总能化险为夷,我相信这次也能度过危险的。”

李铁拐说“那是因为你在暗中保护着他。这次伤的太重了。”

贾尹仕悔恨、愧疚地摇着头说“不是我保护他,是他用生命在成就我。”贾尹仕仰天长叹,像是祈祷上苍的保佑“我前时就出了信息。他们的救援度快得惊人,应该快到了。”

此时,王川泽的手又动了一下,眼神紧紧地盯着贾尹仕。贾尹仕赶紧握住了他的手,他嘴角蠕动,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话要跟贾尹仕说,贾尹仕意会到了他的心思,赶紧地把耳朵贴紧他的双唇上。

王川泽竭尽全力,喃喃地吐出不连贯的几个音符“一定要……要记住丁……丁……楚禾……她……妹……妹……去找2o年,薛……疯医仙姑道……道……他……他知道……”

王川泽,几乎是靠嘴唇的震动,把这句无头无尾、不着边际的话,传递进贾尹仕耳朵里的。这几个字符还没有说完,嘴唇就停止了蠕动,头歪向一边。

他惨白的脸上,凸出的双颊甚至染抹上了一袭红晕,像是一束圣光的有意浸染。他没有痛苦,没有遗憾,甚至是饱满的安详、平和。

贾尹仕两颗硕大的泪珠,再次砸在他祥和的脸上,他赶紧俯身轻轻地为他揩着,他知道他已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他还是郑重,严肃的接受任务一样,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是,前辈,我保证完成您交代给我的任务!”

就在两老一少悲壮一幕的同一时刻,瘫趴在最底下的戴秉承,听到了有人喊丁秋菊的名字,他听到了这个梦寐以求的名字,想看看真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甚至连裤裆里的疼痛都忘了。

他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无心顾及,两老一少的悲壮一幕。他更无心顾及,这一切的生,原本都是为了他那句,无心侮辱慕青涟的,半句误会的话。就在他在濒临死亡时,被慕青涟的美所启示的心灵,和被她人格的自我感召,曾是暗自过,要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誓言,也被“丁秋菊”这几个字赶跑到了九霄云外。

他也和人群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昏死过去的慕青涟身上。他拖着受伤的下身,一瘸一拐地奔向丁秋菊的方向。

这时的人群,已把慕青涟抬到了一边的棉被上,丁秋菊和丁春兰,丁夏花都在呼叫着“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唤醒着慕青涟。

丁余富几乎是把田寡妇家的小卖部搬空了,推着满满的一小推车吃得、喝得东西向人群跑来。他大老远就喊着“哎,哎,乡亲们,大家干了大半天的活了,都受累了,赶紧歇会,吃点、喝点东西。

”没有人回应他的叫喊声。他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自家的周围没有了热火朝天,干活的噪杂声音,他似乎听到的是送葬人群的一片哀嚎之声。他心惊肉跳的跑了起来,罐头、饼干、糖果……三三两两掉落了一地,他也顾不上捡起来。

后边的瘦猴会计,边检边喊“丁叔,丁叔,你跑那么快干嘛?郝支书早就跟他们说了,不让他们走,等吃了你买得东西再走。你看,你看,罐头都摔碎了。”

丁余富迎面看到郝支书,正在心急如焚地安排人去找担架,准备向医院送人。

丁余富气喘吁吁地问郝支书“郝支书,先不要让人走,大伙干活都累了,我买了点吃的,你赶紧招呼他们过来歇会,吃点、喝点东西再走。”

郝支书火急火燎地拍着屁股喊着“哎呀,老丁,都这时候了,还吃什么东西。你可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吧。出人命了。你老婆在那边躺着,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有好几个也躺着呢。你赶紧过去看看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丁余富“啊呀!”大叫了一声,就向人群里钻,“我的老天爷呀,这不是要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吗?慕青涟,慕青涟,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我今天刚能叫你的名字,你可不能就让我叫这一次啊!”

丁余富被人群绊倒,就连滚带爬地钻进最里边,“都闪开”他大喊一声,扒拉开围住他老婆的几个孩子,和抢救他老婆的乡亲们,一看到他老婆静静地躺在褥子上,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一闭眼昏死了过去。

“爹、爹、娘、娘”,顿时有哭声再次响成一片。最小的带弟、捎弟,也一丝不挂,光着屁股跑了出来,一个哭娘,一个哭爹。

“都别哭了,咱娘,咱爹都没事,不会死的,只是晕了过去,一会就醒了。”

丁秋菊大喊了一声,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好像丁秋菊是大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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