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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子心生警惕，微微眯了眯眼，笑说：&ldo;没，他俩是邻居，住一栋楼。&rdo;缸子这人有个毛病，瞅见漂亮姑娘了，总会习惯性地撩一撩。然而万花丛中过，这么多年，他喜欢的姑娘全是一个类型的：脾气直慡，有一说一，爱憎分明。这样的姑娘爱起来慡快，分起来也慡快。显然，厉昀并不是这样的人。很快，杨启程抽烟回来了。有缸子找话题，气氛倒不十分尴尬。又过了二十分钟，缸子问：&ldo;厉老师上午没课吧，要是耽误你时间……&rdo;厉昀忙说：&ldo;我今天没课，再说，我是杨静班主任，我得对她负责。&rdo;缸子笑了笑，终于没辙。他这人唯独不擅长应付端着架子一板一眼的人，今天恰好碰上个中高手。然则既然厉昀在场，他也不好意思完全晾着她只跟杨启程聊天。想了想，干脆起身，&ldo;我也出去抽支烟，一会儿回来。&rdo;厉昀望着缸子走远了，暗暗舒了口气。杨启程翘腿坐在对面椅子上，面无表情。厉昀看他片刻，忽然站起身，暗暗屏住呼吸，将穿在外面的一件薄风衣外套脱下来，搭在提包上。杨启程目光扫过来。她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在腰上系了个结；衬衫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吊带。杨启程静了数秒，&ldo;我见过你。&rdo;厉昀动作一顿，笑说：&ldo;我跟杨先生应该见过不少次了。&rdo;杨启程摇头，&ldo;上半年，三川路一家酒吧里，我见过你。&rdo;厉昀愣了愣，片刻后惊讶道：&ldo;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两个朋友打架，你是那时候的……保安？&rdo;杨启程点头。厉昀笑了，&ldo;我是说那天在学校第一次见到杨先生，就觉得十分面善。&rdo;杨启程表情有所缓和。厉昀笑说：&ldo;也是缘分。&rdo;她观察着杨启程的表情，&ldo;我其实早就想跟杨先生好好聊一聊，&rdo;她顿了顿，&ldo;关于杨静的事。&rdo;杨启程看她，&ldo;杨静怎么了？&rdo;厉昀斟酌片刻，认真问道：&ldo;杨先生听没听说过创伤后应激障碍？&rdo;杨启程摇头，神情平淡。厉昀解释道：&ldo;创伤后应激障碍，一个人受伤以后，很可能会延迟出现一种精神障碍。这种精神障碍分为很多类型，其中一类，是回避和麻木型……&rdo;&ldo;你是说杨静有病？&rdo;厉昀一愣，&ldo;杨先生，不是这个意思。我修过心理学，我觉得杨静的反应，有些符合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她情绪太压抑了，需要得到疏导。&rdo;杨启程本有些不以为然，但听见最后一句却顿了顿。&ldo;人就像一个容器，如果负面情绪只进不出，久而久之，很可能影响心理健康。&rdo;杨启程看她一眼，神情有所缓和，&ldo;每个人表达方法不一样。&rdo;厉昀点头，&ldo;但是人都会有倾诉的欲望，不管用什么方式。关于她母亲去世这件事，她有没有找你，或者找其他人倾诉过？&rdo;杨启程沉默。他相信，杨静不会愿意对任何一个人讲这件事。半晌，他沉声问厉昀：&ldo;你有什么办法？&rdo;厉昀微蹙着眉，轻轻叹了声气，&ldo;老实说，我有心无力。杨静戒心很强，对不熟悉的人很有敌意。&rdo;这点杨启程认同。&ldo;需要一个她绝对信任的人，帮助她把负面情绪纾解出来。&rdo;厉昀看着杨启程。杨启程问：&ldo;你是说我？&rdo;厉昀点头，&ldo;你是杨静哥哥，对她最熟悉。具体怎么做，我可以帮你们。&rdo;杨启程沉吟，片刻后只说：&ldo;这事以后慢慢再说吧。&rdo;厉昀笑一笑，也不再说什么，点头说好。又等一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杨静被推回病房，她全身都接着管子，氧气罩、输尿管、输液的输血的……一张小脸跟白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杨启程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冷得仿佛冰碴，一摸手臂，也是如此，便将被子掖得更紧。快到午饭时间了，杨启程让缸子请厉昀吃饭，自己留在病房陪护。厉昀忙说，&ldo;我回学校吃，中午还要去宿舍查寝。&rdo;杨启程点头，&ldo;下回请厉老师吃饭。&rdo;送走厉昀，缸子又转回来问杨启程，&ldo;吃点啥，我给你带。&rdo;&ldo;随便。&rdo;&ldo;杨静能吃吗？&rdo;&ldo;八小时内水都不能喝。&rdo;缸子看了看c黄上的杨静，叹一声气，&ldo;也是可怜。&rdo;杨静被叫醒了，护士过来替她量了量血压，把氧气罩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