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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嗤嗤……&rdo;红符发出细细的哀鸣，然后破出个洞，软软地落下里。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被掐得奄奄一息的鲁瑞阳，微笑道：&ldo;你伤了我。&rdo;&ldo;咯……咯……&rdo;鲁瑞阳眼球充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ldo;我杀了你。算扯平了吧。&rdo;沈泉喃喃道。要是鲁瑞阳现在能说出话，一定会把这句话砸在他脸上。有种把这个平等公式倒过来写啊！沈泉手指微微用力。鲁瑞阳脖子无力地垂下来。他扯下天火碎石，投入阵眼，等了等。阵眼冒出一阵红光，滋滋声不绝。大约等了五分钟，他又将鲁瑞阳放到阵眼里，阵眼涌出一把急火，将尸体团团围住。白光渐渐闪烁金芒，隐有彩虹缠绕。沈泉喜不自胜，抬头看天，只见天空上被捅破的洞口处彩云环绕，一圈圈打着滚儿下来。&ldo;唉。&rdo;阵法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叹。已经下至一半的彩云骤然停住，在原地打圈圈。&ldo;谁？&rdo;饶是沈泉生性坚忍，遇到梦想即将达成的时候被人阻挠也忍不住勃然变色。&ldo;恭喜你啊。&rdo;白光中，隐隐有个半人半牛怪的影子。居然有人能够在阵成之后闯入他布下的五行通天大阵？沈泉这一惊非同小可。&ldo;何喜之有？&rdo;另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沈泉急退，占据另一方，与两个诡异的声音成三足鼎立之势。半人半牛怪似乎不是和他说话，依旧对着原来的方向说：&ldo;五行通天大阵的阵法你一共送出五份，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收获。通天之路就在眼前，千年心愿达成在即，不可喜吗？&rdo;&ldo;本来很可喜，不过……&rdo;那人语气陡然转入阴毒，&ldo;拜你所赐，现在不但不可喜，还很可惜。&rdo;话中浓烈的恨意掩都掩饰不住。半人半牛怪悠然道：&ldo;此话从何说起呢？&rdo;&ldo;你把阿水的魂魄藏到哪里去了？&rdo;&ldo;你觉得我可能在你面前做小动作吗？&rdo;&ldo;可能。&rdo;&ldo;……我顶不住彩云了。&rdo;接人飞升的彩云停滞不下果然是半人半牛怪搞的鬼！沈泉心里惊骇到极点！虚空中，突然伸出一只透明的手，慢慢地从沈泉面前横过，伸入阵眼。尽管沈泉知道应该阻止他，可是两条腿像是浇了铁水，又烫又重，一步都挪不开来。那只透明的手在骨灰中扒拉了几下，掏出天火碎石。彩云倏然消散。白光犹在，可是彩虹和金光却渐渐淡去。&ldo;不！&rdo;沈泉终于喊出口！几十年的心血眼看要有结果，一转眼却灰飞烟灭，换做谁都难以接受。原本就被红符重伤的五脏六腑在激动中伤上加伤，他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ldo;你走吧。&rdo;那只手捏着天火碎石，在半空一挥，白光顿时消散开去。大雨转小雨。沈泉环顾废墟，一屁股跌坐在地。&ldo;他不能走。&rdo;半人半牛怪终于现出原形，却是一个人骑在一头牛上面。&ldo;他私纵鲁瑞阳出地府，阎王正发脾气呢，我要带他回去交差。&rdo;站在另一边的是个高个长发男子，穿着古式长袍，面容英俊，眉宇阴寒，斜眼看来，目光如冰，&ldo;现在的你好像不是我的对手。&rdo;骑在牛上的鬼差大大方方地承认，&ldo;如果你一直眼睛不眨地跟着他，那我一点办法都没有。&rdo;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薄怒，嘴角噙笑，却比不笑更冷，&ldo;我可以杀了你。&rdo;&ldo;这件事应该没那么容易。&rdo;鬼差亲昵地摸着牛头，&ldo;是吧？&rdo;牛抬头喷气，趾高气扬。警笛声自远而近。男子道：&ldo;他的命，我保定了。&rdo;鬼差道：&ldo;你想说条件？我不一定答应的……好吧，既然你态度恳切，我就勉为其难地行个方便。条件就是……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再开启通往三十三天外天的大门！&rdo;男子瞟了眼停在工地外的警车，手一挥，隔出一个单独的灰蒙蒙的世界。鬼差道：&ldo;你想长谈？求我也没用，这个条件我不会让步。&rdo;&ldo;我可以答应这个条件，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三十三天外天究竟有什么。&rdo;他这么一说，连坐在地上的沈泉都恢复了几分神采，好奇地朝鬼差看去。三十三天外天，众神归隐之地。无数传说描述过那里，琼楼玉宇，瑶池醴泉……那是所有修道者向往之地，连天宫仙家也不例外。没有天劫，不受轮回，跳脱三界，永世逍遥。鬼差摇头叹息，&ldo;反正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rdo;男子道：&ldo;你怎知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样子？&rdo;&ldo;很美好很美好，诸如此类吧。&rdo;&ldo;那你说该什么样子？&rdo;鬼差沉吟半晌，方道：&ldo;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四个字，殊死之争。&rdo;男子和沈泉都愣住。&ldo;你在说笑？&rdo;鬼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男子道：&ldo;以恒渊之名立誓，所言非虚。&rdo;鬼差道：&ldo;你答应我不开天门，我又何必骗你。我若要骗你，这样的誓言又能奈我何？&rdo;男子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点头道：&ldo;我信你一次。&rdo;鬼差道：&ldo;人你可以带走，但我要他放一个人。&rdo;沈泉慢吞吞地站起来道：&ldo;不用了，我跟你走。&rdo;鬼差看看男子，又看看他，笑道：&ldo;你知道跟我走意味着什么吗？&rdo;&ldo;死后受十八层地狱之苦。&rdo;沈泉答得坦然。鬼差冲男子摊手。男子竟然不生气，缓缓道：&ldo;告诉阎王，放他一马，就说是我的意思。&rdo;鬼差扬眉，冲沈泉一招手。沈泉魂魄脱体而出。鬼差抓着他的魂魄，&ldo;咦&rdo;了一声，抬头看男子，恍然道：&ldo;原来是这样。你帮他续过一次阳寿？&rdo;也只有男子的手法才能令地府都蒙在鼓里。男子道：&ldo;当时他正搜集百炼钢、长生木和天火碎石，离五行通天大阵只有一步之遥，我才破例救他。&rdo;鬼差突然大笑，&ldo;若不是他找到了鲁瑞阳，而你又无心登天，此刻变成还阳土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rdo;男子与沈泉，沈泉和鲁瑞阳，关系何其相似。男子道：&ldo;对他们来说，除非去三十三天外天，或者变成僵尸，不然终有一天要落入地府手中，生不如死。&rdo;鬼差道：&ldo;生死天定，何必执着？&rdo;&ldo;因为我已胜天！&rdo;男子甩袖，身影一闪而逝。鬼差将沈泉的魂魄收回袖中，摸摸牛头道：&ldo;走吧，回家。&rdo;牛蹬了蹬腿，钻入土里，转瞬无踪。工地一片狼藉，须臾，警察鱼贯而入。159、大阵（下）骤暗的天空比骤亮的天空更让人放心不下。沈慎元举着香槟，一点喝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不停地晃啊晃，&ldo;你说……&rdo;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又没了。罗少晨盯着手机，&ldo;记得小学学过一句英语。&rdo;&ldo;hello？&rdo;&ldo;这句幼儿园就教了吧？&rdo;这么想想，好像罗琳琳上的幼儿园的确教过最基础的英语。沈慎元又想到一个非常具有小学特色的英语句子，&ldo;iahanii&rdo;&ldo;男的不是李雷吗？&rdo;&ldo;……但同性不符合少年的关注方向啊。&rdo;罗少晨挑眉，眼底含义不言而喻。沈慎元低眉顺眼地说：&ldo;呃，所以现在不是少年了。&rdo;&ldo;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rdo;罗少晨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沈慎元满面愁苦地看着手机，&ldo;我们要不要试试掩耳盗铃？&rdo;罗少晨打开免提。&ldo;罗少吗？是罗少吗？&rdo;电话那头传来哆哆嗦嗦的颤音。&ldo;……司马大师？&rdo;&ldo;呜，能不能开车来一趟警局，我打不到车。&rdo;虽然一肚子疑问，但罗少晨还是马上答应了。沈慎元积极地穿上外套和鞋，站在玄关等他。罗少晨道：&ldo;我一个人去就行了。&rdo;&ldo;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rdo;沈慎元手抓着门把，将外套递给他。罗少晨笑了笑，接过衣服。暴雨后，街道上的人和车都被冲刷的七七八八，只偶尔看到车灯闪过。罗少晨一路开去，畅通无阻。到了警局门口，警车不时进出，竟比白天还热闹。罗少晨看着车前灯找人，不见司马清苦，正要打电话，就看到警卫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问道：&ldo;你姓罗吗？&rdo;罗少晨道：&ldo;是的。&rdo;&ldo;徐警官让你进去，灰色那幢楼二楼。&rdo;警卫摆摆手放行。沈慎元道：&ldo;应该是徐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