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页（第1页）

&ldo;按你的意思，我们不该去总督府？&rdo;阿尔薇拉不禁有些生气，&ldo;就算总督有天大的胆子，只要我站到他面前，他也……他肯定……&rdo;&ldo;你可真天真。&rdo;胡安娜耸肩，&ldo;那些政客们无不是追逐名利权势的苍蝇，温内特能给他们想要的，你呢？如果我是总督，我肯定也会站在公爵这一边。简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rdo;阿尔薇拉气得胸闷。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评断一位帝国的总督！即使他真的心怀不轨，也轮不到一介宇宙海盗说三道四！&ldo;我……&rdo;旁边的罗丝咳了一声：&ldo;殿下，您不该对这个外人说这么多。说不定她和公爵本身就是一伙的，想干扰我们的行动。&rdo;从后视镜里，阿尔薇拉看见了齐奥内警惕的眼神。现在她有点儿相信罗丝的话了。&ldo;既然你们这么不信任我，那我还是走吧。&rdo;&ldo;您能这么自觉真是替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rdo;齐奥内开口，&ldo;我在前面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您放下去吧。&rdo;&ldo;那还真是感激不尽。&rdo;齐奥内操纵飞车下降，让它停在一处僻静的街角，然后打开车门。胡安娜跳下车，回头向他们招招手：&ldo;再见啦。&rdo;阿尔薇拉扶着车门，探出脑袋：&ldo;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rdo;&ldo;找一艘太空梭，回宇宙里去，我的飞船还在那儿等我呢。&rdo;阿尔薇拉还想问她孤身一人怎么找到太空梭，但是罗丝把她拉了回来，&ldo;砰&rdo;的一声关上车门。齐奥内拉起飞车，让它迅速追上另外两个伙伴。地面上那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小，飞车跃过一座大楼，阿尔薇拉就再也看不见她了。&ldo;殿下，有人在追踪我们！&rdo;齐奥内压低了声音，&ldo;不是警察，也不是行星军。&rdo;阿尔薇拉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有几辆飞车正紧紧咬在他们后边，那不是一般的民用车辆，飞车外部加装了合金装甲，顶部还有机枪的支架。&ldo;温内特的私人部队？&rdo;&ldo;恐怕是的。&rdo;齐奥内眯起眼睛，&ldo;请趴倒，殿下！&rdo;还没等阿尔薇拉依照他所说的行动，罗丝便把她压到了座位上。飞车猛得旋转起来，一时间天地倒转了过来，阿尔薇拉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她紧紧抓住身下座椅的布垫，耳边一片轰鸣，隐隐约约只能听见齐奥内发号施令的声音：&ldo;李！乔德！你们负责引开他们！&rdo;眩晕持续了好一会儿，飞车急速下降导致的失重感更令阿尔薇拉感到不适。她模糊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暗了。等飞车不再旋转，罗丝放开了她。&ldo;殿下，您还好吗？&rdo;女保镖问。&ldo;还……还行……&rdo;阿尔薇拉头晕目眩地坐起来。车厢仍然颠簸晃动，她发现原本在旁边护航的两辆飞车已经不见了，而他们正在莱厄庭钢筋水泥的丛林间灵巧挪移。&ldo;请再等等，殿下，总督府马上就要到了。&rdo;罗丝安慰她。飞车穿过一道钢铁拱门，眼前便豁然开朗。总督府如同一只长着鳞片和利齿的猛兽蹲踞在莱厄庭中央，虎视眈眈地雄踞城市最高点。当飞车进入总督府周围半公里时，他们接到了全频电磁波通讯。&ldo;无牌照许德拉式反重力飞车，请立即停止前进，通报身份，接受检查，否则将被击落。重复一遍，请立即停止前进……&rdo;齐奥内啐了一口，总督府的守军已经像蝗虫似的从钢铁高墙后升起来了。他只好降低飞行高度，在两艘武装刚朵拉的监视下将飞车停在了莱厄庭泥泞的土地上。几名端着冲锋枪的士兵跳下刚朵拉，将枪口对准了他们：&ldo;下车！&rdo;齐奥内回头对阿尔薇拉说：&ldo;还是先下车吧。&rdo;罗丝点点头，推开车门，先走了下去，然后不动声色地挡住门口，护住跟着她走出来的公主。&ldo;举起手放在脑后，接受检查！&rdo;士兵说。&ldo;放肆！这位是银河帝国的公主殿下！&rdo;齐奥内厉声说。士兵困窘地看了看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又看看他旁边的队长：&ldo;他说那是公主殿下……&rdo;队长皱起眉，上上下下打量着阿尔薇拉，&ldo;倘若真是公主殿下，为何会在这里，身边还只带着两名护卫？&rdo;阿尔薇拉刚想说&ldo;因为温内特公爵他想杀我&rdo;，罗丝先一步拦住了她，替她回答道：&ldo;我们遭遇了恐怖袭击，特来请求总督大人的庇护。&rdo;队长按住耳朵上的通讯器，似乎在接收什么命令，过了一会儿，他说：&ldo;我已经明白情况了，请往这边走，殿下，总督大人正在他的办公室等您。&rdo;他比了个邀请的手势。阿尔薇拉环顾四周，他们被总督府守军重重包围了，不仅地面，连天空中都是满载士兵的武装飞艇，她看见那虫群般的军队尽头有一艘特殊的蝠翼飞车，它的造型如此特殊，以至于阿尔薇拉一眼就认出它来了。那是公爵的私家车。她抓住罗丝的手肘：&ldo;别去。&rdo;&ldo;殿下？&rdo;&ldo;他们和公爵是一伙的！&rdo;当阿尔薇拉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位队长举起枪，瞄准了她！阿尔薇拉来不及躲闪，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枪口迸射出光流，同时罗丝把她推进齐奥内怀里，下一瞬间，光流便贯穿了女保镖的胸口！&ldo;罗丝！&rdo;她仰面倒下，嘴角流下一丝血液。齐奥内按住阿尔薇拉的脑袋，强迫她转移视线，不去看罗丝的尸体，同时把她往飞车里推。就在这时，一枚微型导弹拖着长长的烟尾击中了飞车。大爆炸的刹那，他转身把阿尔薇拉按倒在地，用自己的背部承受了爆炸的冲击。轰鸣声让阿尔薇拉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火光夺去了她的视力，但她能闻到钢铁和血肉烧焦的味道，那像一只魔鬼的手攫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ldo;齐奥内……&rdo;她的嘴唇在颤抖，&ldo;罗丝……&rdo;有人把她拽了起来，她模糊感觉到是那几名士兵，她听见他们用胜利的语调说：&ldo;抓住她了！&rdo;然后将她推推搡搡往另外一个方向走。&ldo;齐奥内……罗丝……哥哥……达雷斯……&rdo;她挨个呼唤这些名字，但他们一个都不在她身边。&ldo;寒夜之梦号，主炮能源填充完毕，目标定位，发射倒计时，三，二，一！&rdo;阿尔薇拉抬起头，布满残像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靛蓝色的光，它从天而降，穿过大气和云层，将莱厄庭昼夜共分的天空划成两半，接着击中了钢铁巨兽般的总督府！一阵风从她背后吹来，宛如燎原的烈火扫过她的皮肤。她怔怔地回过头，看见一架刚朵拉势如破竹地突入武装飞艇包围圈，士兵们纷纷举枪射击，但没有一道光束击中它。它冲着阿尔薇拉极速飞来，舱门滑开，一绺红色的红发在暴风里飘了出来，仿佛一面鲜血染成的旗帜，却比任何光芒都明亮。阿尔薇拉的视野里只剩下那幕天席地的红色了。刚朵拉经过阿尔薇拉头顶只有不到一秒，但她准确地伸出手，握住了从舱室里探出身体拉她的那个女人的手。她被拉进了刚朵拉里。舱门合上，飞行器利箭般地穿过包围圈，穿过总督府中冒出的阵阵浓烟，像一只盘桓在硝烟战场上空的鹰隼，无人可以阻拦！&ldo;胡安娜……拜格雷尔？&rdo;&ldo;真荣幸你还记得我。&rdo;阿尔薇拉几乎喘不过气来：&ldo;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rdo;红发女海盗一边摆弄着控制仪，轻松躲过守军的追击，一边聊天闲谈似的说：&ldo;我弄了艘刚朵拉，但是它不能驶出大气层，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来总督府借一艘比较好。&rdo;总督府的机库大门已经被方才天降的光束烧成了废墟，宇宙海盗以理所当然的方式向总督打了张借条，还写上了&ldo;永不归还&rdo;四个大字。阿尔薇拉突然觉得想哭。&ldo;我错了。&rdo;她说，&ldo;我不该不相信你。如果我早听你的话，就不会……齐奥内和罗丝就不会……&rdo;有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ldo;那就记住它。&rdo;胡安娜说，&ldo;人命换来的教训能让你铭记一辈子。带着它活下去，然后变强，然后才能不再犯同样的错，然后才能保护更多的人。&rdo;阿尔薇拉点点头。&ldo;我记住了。&rdo;四十分钟之后，从总督府&ldo;借&rdo;来的太空梭停在了寒夜之梦号的整备舱里。阿尔薇拉蜷在座位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胡安娜推开舱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