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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这让上辈子只能算的上清秀的赵秉安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不过考虑到母亲和婶娘这两天越发担心的神情,他还是在用膳的时候再添上一碗吧。

其实邵雍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用如此大的力度,只是在发现这孩子学的很轻松很有余的时候就试探性的加了一点点,结果越加越多,就到了现在这个连他都惊讶的地步。

他现在不担心这孩子将来的成就,只要坚持住目前这个劲头儿再加上他背后的那些势力,可以说他的前途是不用预见的平坦。

只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活到他这把年岁,见多了所谓的年少英才,可大浪淘沙最后能留下的十不存一,这个孩子是他最小的弟子,很可能就是关门弟子了,他实在不想看他轮落到那般地步。

有时候邵雍觉得这个徒儿太过用功了些,就像有什么在他身后追赶着一般,鞭策着他一丝也不敢放松,这种状态不能说好,一张绷紧了的弓最可能发生的就是折断了自己,所以在听说徒弟休沐日还想照常来学习的时候直接挥手把这小子赶了回去,你不休息老头子我还要休息呢,这都多少天没出去走走了,你杵在这真的很碍眼知不知道。

被师父嫌弃的赵秉安只能收拾书籍回府自习去了,刚走出别院大门,想起来今日的作业还没讨来,刚想回头问问,就发现别院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的就关上了,心塞的收回刚要伸出的手,默默然的回了侯府,难道现如今勤奋刻苦的学生已经不吃香了吗。

蒋氏和沈氏可不管这些虚头巴脑的,她们啊正在厨房里折腾着,打定主意要给儿子好好补补,等到晚膳的时候看着一大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赵秉安的心里暖洋洋的,这让自己怎能不努力呢。

赵怀珺和赵怀珏看着自己媳妇儿鞍前马后的伺候这个臭小子,心里不是不酸的,但又可怜他这些日子遭了罪,心里安慰自己不和他计较。

到底是心疼他,不一会儿就开始嘱咐他,出门在外哪些要避讳,哪些要注意。想起一件事就说一件,赵秉安也没有什么不耐烦,都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着头表示自己都听到了。

姝姐儿瞧着前者日子还和自己玩闹的胖弟弟如今瘦成这幅模样,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奶娘说不能哭,不吉利,只能忍着,手下更努力的剥虾壳了,阿弟喜欢吃这个得多剥些,赵秉安也不客气,吃完就朝姐姐喊饿,大人们可怜这幅小儿女情态,也都纵容的看着笑着。

赵秉宰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又是这样,只要有赵秉安在的地方就没有人注意自己,如今三房还有谁记得自己这个长子,难道自己就不是十天半月才从国子监回来一趟吗,为什么就没人问问自己在国子监过得如何呢?

赵秉宰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米饭,一筷子菜都没有动。

赵怀珏最先发现了这边的不对,朝三哥呶呶嘴,示意了一下,赵怀珺刚还想五弟是什么意思,一转脸心里就咯噔一下,长子的神情让他心惊肉跳。

赶紧夹了块芙蓉鸡送到长子碗里“宰哥儿多吃些,我瞧着你都瘦了,国子监里过得不好吗?”

赵秉宰的脸色缓和了些“谢谢父亲,我在那里一切都好,大哥很照顾我。”

“是吗,那就好。”

蒋氏也很尴尬,刚才太着急,就有些不自觉的忽视长子了,再说这孩子张嘴闭嘴都是他大哥,人家跟你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也没见你多照顾照顾你弟弟,安哥儿跟你可是一母同胞。

越想越气,蒋氏就想说他两句,沈氏真的要给自家三嫂跪了,你没瞧见这都要炸了吗,还上赶着火上浇油,赶紧给三嫂手上塞了一碗汤。

“宰哥儿这孩子素来懂事,恐怕是报喜不报忧,都瘦成这样了,三嫂你看是不是得给孩子补补。”

到底是自己疼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怎么能不心疼,蒋氏赶紧把补汤递过去,一边絮叨着“这些老师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你这孩子也是,闷葫芦一个,有什么事怎的就不知道说呢,回头母亲就收拾收拾你身边的下人,伺候的真是不上心。”

赵秉宰很久都没像今天这样享受到蒋氏的关心了,有些羞涩的接过了碗,有心找个话题和母亲聊几句,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秉安这会儿就不乐意了,他故意的摇着蒋氏的袖子,娇声喊着“娘亲,我也要吃芙蓉鸡,要鸡翅膀,安儿最喜欢吃翅膀了。”

比心头肉还要紧的小儿子发话了,蒋氏哪还顾得了其他,赶紧用公筷把两个鸡翅都撕了下来火速送进了小儿子的碗里,就这还怕不够吃,特特嘱咐着儿子放开了吃,厨房里多的是鸡,现做都来的急。

赵秉安得意的挑了挑眉,乐滋滋的啃鸡翅,赵秉宰低下头食不知味的嚼着鸡块,赵怀珺皱了皱眉,想教训小儿子几句,这又不是说话的场合,只能先搁着了。

至于赵秉寅这个庶出的七少爷,从头到尾就扮演着一个透明人,桌子上诡异的气氛让他头都不敢抬,只敢低头扒饭。

一顿饭几个明眼人吃的是心思各异,蒋氏到是神经粗的什么都没感觉到,瞅着小儿子吃好了正犯困,嘱咐着奶娘不要忘记让他消完食再睡,就让下人们赶紧伺候他休息去了。

赵秉安刚走上回见山阁的小路就看到前面假山上隐着一个身影,吓了一跳,刚要喊人,就听见前面那个人影忙慌慌的开口“十弟,别,别喊,是,是我,你,你七哥……”

赵秉安对这位七哥印象真的不深,因为平日里娘亲极不喜欢见他,连每日的晨昏定省都给省了,赵怀珺前几年还偶尔问问他,这几年因为实在是被他那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性子给气的很了,一挥手打发去了族学,平日里无事也不会见他。明明赵秉寅都已经十一岁了,可瞧着他在赵秉安面前缩着手脚的样子,抛去身高上明显的差异,但凭气度而言,还真弄不好到底谁是兄长。

赵秉安也不说话了,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算不上熟悉的兄长,但是赵秉寅先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他小心翼翼的从袖筒里掏出一个笔冼,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赵秉安,“我知道十弟也不缺这个,只是我想着自己到底是做哥哥的,你进学的太匆忙,我没来的急准备礼物,就亲手刻了这个笔冼,给你拿着玩吧。”

赵秉安心里很复杂得接过了笔冼,沉默了一下,突然抬头笑着说“谢谢七哥,我很喜欢。”

赵秉寅憨笑着摸摸头,“十弟不嫌寒酸就好了,我也没有其他的事就先回去了。”

看着赵秉寅远去的背影,赵秉安原地沉默了很久,回去后就把书房的笔冼换了。

过了几日,赵怀珺路过自家儿子的小书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笔冼,没办法,在一屋子珍品里头出现这个做工立意都很粗糙的劣质品实在是很惹人注意的突兀。从下人那问到了此物的来历后,赵怀珺无声的笑了,他拿起了这个笔冼把玩了许久,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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