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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明說，黎瀟瀟就懂了，心裡有點沉，她其實和老韓沒有交清，只是一起坐過車，說過幾句話能有什麼交情，上一秒還在的人，下一秒就在別人口中死去，多多少少有點唏噓。

死亡無論多少次，也無法讓她習慣。

婉轉的啼鳴吹散低沉的氣氛。

黎瀟瀟抬頭，是那隻藍鵲。

可愛的小生靈邊叫邊跳，像是Q彈的小糰子，在樹杈間彈來彈去，長長的尾羽隨著動作躍動，不斷折射著陽光，等跳累了，雀鳥就縮成一團斜躺在樹枝上，歪著腦袋，抖開毛繞繞的羽毛。

娃娃臉樂了：「這麼熱的天，還曬起太陽，小心曬死囉，我走啦。」

黎瀟瀟也看笑了，發覺藍鵲嘴裡叼著個像是蟬的東西，但比蟬大得多，不知道是什麼蟲子，原來這鳥吃肉，難怪上次她丟的玉米粒，小漂亮看也不看。

她用背包收起青石板，沿著昨天的路往農田鋪，十三塊青石板用完，離農田還差一點，明天的青石板到，應該就能鋪好，再鋪家到蘆葦叢的路。

娃娃臉走了，陳默端著盆從家裡出來，裡面裝著黎瀟瀟撿來的螺螄，拿鹽水泡了一下午，吐出許多髒東西，他把螺螄清洗一遍，再倒入鐵片翻炒，往裡面加碎辣椒，風一吹，香味就出來了。

那叫一個香。

黎瀟瀟像沒見過世面，仰著鼻子使勁聞，小孩似得嚷嚷：「默哥默哥，能吃沒有？」

她一直問，自己都覺自己煩，陳默卻每次都回答了，弄得她不好意思再問，大熱天站在火前，陳默出了一身的汗，她就找到棕櫚樹葉給他扇風。

陳默：「不用。」

黎瀟瀟不肯放棄：「沒事，你做你的。」

陳默就隨她去了，螺螄裡面可能有寄生蟲，所以需要炒久點，把寄生蟲殺死，半個小時後他估摸時間差不多，先給黎瀟瀟盛了碗。

她欣喜接過，隨後發起愁來，沒有牙籤這怎麼吃？

陳默遞來一根毛刺，她原本以為是竹刺，接過來才發現……這是某種植物的刺。

黎瀟瀟捏捏，發現這個刺它又硬又長，很適合用來挑螺螄：「哪來的？」

陳默：「毛竹林後邊，應該是刺玫，結了很多果，你測下輻射。」

她就測了這根刺，數值在一百三十五，不屬於安全範圍，但刺玫的話應該能用農田種植，倒不怕輻射數值高。

「那我們吃完去把它弄過來，」黎瀟瀟想起在地下基地時，臨時照顧高層的女兒，那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穿著漂亮的紗裙，端著刺玫茶小口小口喝，那一幕她記了好久，一直好奇這粉色的飲料是什麼滋味，「刺玫花能泡著喝。」

黎瀟瀟挑出螺肉，清澈溪水裡長的螺肉滑嫩鮮美，爽口的辣味十分添香，吃得她眼睛冒光，可惜螺螄肉太少，一口下去不過癮。

她乾脆抓起碗裡的螺，一個個挑過去，把肉全部挑出來堆著，最後一口吃掉，滿嘴鮮嫩的螺肉，美好的滋味從舌頭一路蔓延到胃腔，叫人恨不得連舌頭一塊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