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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面飞溅的水,弄湿她的白袜,希遥敛起眉目,平静地将腕上的银镯子褪下来。凑近台灯,去对照内圈镌刻的名字——没有错,如刚才所见。
酝州夏天的雨,没日没夜地下,多年后她才知道,旬安较之更甚。
小时候她还很喜欢,自那天起,便渐渐憎恨起这阴郁的天气。
到了后来,也时常会迁怒般地,厌恶雨天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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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早,天还不怎么亮,希遥就已经醒了。
看见手机的呼吸灯闪烁着,她伸个懒腰,打算去床头柜拿。不过身子探到一半,就没再向前——旁边人翻了个身,横空出现一条胳膊,搭在她身上,拦住去路。
希遥怔一下,扭头去看他。
一个人生活了太久,后遗症就是,直到现在她都没习惯跟他同床共枕的事实。每天惺忪醒来,总要这样愣上一会。
这么想想,早上一睁眼,必然挪过来拥抱索吻的伏城,倒是比她自然多了。
她不想吵醒他,于是扶着他的手,将身子慢慢下滑,面朝他重躺好。至于手机,猜想也就是杂七杂八的闻推送,不看也罢。
头一回,大清早就没了睡意,却不得不躺在床上呆。腰上的那只手太沉,又热,没过多久,刚才的宽容就消失殆尽,忍不住想要丢开。
正准备动手,不小心屈一下膝盖,好像误伤了什么部位,见他睡梦中蹙起眉,哼了一声。
一段时间后,感觉她的频率慢下来,他适时抬头蛊惑:“累了吗,要不要我来?”
她倔强坚持:“不要。”
他笑得胸膛震颤:“好。”
可这个笑,并没持续多久。无意间,他在她的皮肤留下斑驳的红痕,是瑰丽明媚的颜色,可是,也令他想起些什么。
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念头,让他心脏抽搐,喉咙胀痛——她是不是跟伏子熠,也曾经这样做过。
一直以来,伏城都在刻意回避和忽略的问题,在这一刹那,终于如汹涌浪潮,无情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一时慌张无措,拼命想将它驱赶,却不见效。又在心里苦苦思索这个念头的来源,最终认定全都怪她,为何要在昨天提起伏子熠。
其实,他曾为自己找足了释怀的理由。
人世间绝佳的两大借口,一个是「年纪尚小」,一个是「过去已久」,实在完美得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