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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经历了跟希遥的事,致使他此刻心情无比愉悦。于是也不想多虑了,就答应下来:“几点,到哪?”

  高彦礼说:“离你金主家不远。我先去找你,你等我电话,到时候下楼就行。”

  一通不长不短的电话打完,希遥也出来了。看起来确实时间紧张,妆面不如平时精致,只是随意涂一层。穿鞋子的同时,也拎起了包,门一下子关上,伏城那句“几点回来”,半途夭折。

  -

  魏收将车安稳停在小区的一条主干道旁,得天独厚地,沐浴着楼隙漏出的一条阳光,宽而柔和,看上去像金色的丝带。

  希遥拉开后门坐进去,会议的相关文件已经整理好放在那儿。她拿过来随意翻着,一手接过魏收递来的早餐,听着他一连串动作的声音——张开双臂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脖子,“唰”地拉过安全带,车子启动的功夫,还捋了捋挂着的一串贝壳风铃。

  不知不觉,她的注意力从文件游离。

  无端想起伏城在她车上的时候,总是还不到一半路程,就无聊到开始倚窗睡觉。好不容易有次被她车里的书吸引,还被她半途抽走,连个书名都没看着。

  现在想起来倒有点可怜,她垂眸笑了笑。

  早高峰的高架桥挤成一团浆糊,好在她这位贴心秘书提前打出堵车的时间,心焦是别人的,她在后座翘着腿恬然赏景。等看够了桥底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自行车,将头拨到一侧,轻合上眼。

  魏收从后视镜察觉,把电台主持人叽里呱啦播报路况的声音拧到趋近于零:“姐,昨晚又没休息好吗?”

  希遥睡眠质量极差,这是魏收以他作为秘书应有的敏锐和聪颖,推断出来的。

  从他刚进公司就现了,他的老板一有时间就会睡,倚在车里,或者伏在桌上,但不到十分钟又惊醒。可想而知,她很缺觉,并且经常做噩梦。

  他不知道这次是个例外,昨晚她睡得还真不错。更不会想到此刻她只是单纯突奇想,想试试她在无聊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很快入睡。不过不想多做解释,所以才按照惯例,点了点头。

  魏收会了意,关掉电台不再作声。车里顿时安静,而不到两分钟,也一如往常地,她睡着了。

  -

  希遥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做过这样平和的梦。

  梦见孤儿院的青瓦白墙,晌午时分,孩子们都在午睡。她穿着碎花裙子,在炙热的太阳底下,穿过院子又噔噔跑上台阶,像个熟知藏宝路线的小鬼,沿复杂幽深的走廊拐几个弯,推开常青荷的房门。

  孤儿院的晚上,事情总多到忙不过来,因此她知道,常青荷习惯在午休时写日记。

  脆脆地喊一声“常姨”,看见常青荷停了,从书桌前转过身来,惊讶而温柔地向她张开双臂:“遥遥,这么快就睡醒了吗?”

  她撒娇喊着“睡不着”,跑过去扑在女人怀里。又踮起脚,好奇窥探桌面上的风景。

  足有五公分厚的线装日记本,已经写了一小半,每页密密麻麻,全是她不认识的字。可尽管不认识,还是在她看过去时,被常青荷轻轻合上,放在一旁。

  她不太高兴,撅一下嘴。毕竟是小孩,转眼就忘,又盯上别的,去抓那支漂亮的钢。

  用力拔开帽的时候,尖溅出的墨水飞在她脸颊上,裙子上也有,像绽开几朵墨蓝的小花。她两手分别攥着帽和杆,愣愣横在面前,反应了好一会,咯咯地笑了。

  笑起来声音清脆鲜亮,常青荷也笑着,伸手捂住她咧开的小嘴:“嘘……不要吵到其他小朋友。”

  她立即睁大眼睛,认真点点头。忍不住吸一吸鼻子,闻见覆在口鼻的柔软的手,干净温暖,有淡淡的肥皂香。

  悠然一梦,美好而易逝。希遥慢慢张开眼睛,车子也已快到地方。

  难得不是惊喘着醒来,魏收颇为惊讶。所以猜测她心情不会太差,敢把为难的事趁机禀告:“酒吧明天剪彩。徐先生让人来问……”

  还是失策了。也或许根本就跟心情无关,凡是涉及徐逸州,总是同一个态度——

  “不去。”

  -

  旬安有条著名的街,从头到尾一千来米,一路都是酒吧夜店kTV。高彦礼所说的忆安酒吧,赫然坐落整条街最中心的十字口,金碧辉煌不足形容,并且大到让人对面积失去概念。

  何况还只是白天。等到夜幕降临,化作摩肩擦踵灯红酒绿的狂欢天堂,那才壮观。

  伏城跟着高彦礼进门,迷宫似的绕了半天,才来到主厅。直接忽略提前上岗就位的店员保安,冲上三楼去找店长崔晋。

  这就叫狐假虎威。有徐逸州当靠山,连这位臂上有花眉上有疤的黑社会大哥,也少不得给这俩毛头小子点头哈腰,端茶送水。

  等听高彦礼说明来意,连说“小事小事”,大手一挥,给伏城开了一路绿灯。

  从进去到出来,不到半小时。伏城茫然捧着员工服,恍恍惚惚地听高彦礼吹牛逼:“咋样,够面吧?我早说了没问题,你就放心在这儿干,有什么事,我兜着……”

  伏城一个字没听进去,全在琢磨这酒吧的名字。

  要说潮流顶尖的cLuB,怎么也该起个风骚又国际范的名——叫什么忆安,也太清幽了些,不像酒吧,倒像个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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