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一胜一败（第1页）

事实证明，扬武州的徐恩盛还是跑得太早了，三千斤重炮虽然威力惊人，但想要轰塌几丈厚的城墙，威力却有些不够看。

李过在襄阳城下连着轰了十天，襄阳没有攻破，却传来了扬武州（今钟祥）失守的消息。

“究竟怎么回事？”李过大惊失色，急吼吼地问道。

扬武州失守意味着汉江水路被切断，粮草运不过来，他的三万大军不用人打，自己就会崩溃。

“鞑子兵趁夜攀上了城墙，我们措手不及……”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过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他也大意了，以为清军新败，不会这么快就卷土重来，全没料到高蛟龙和马蛟麟本是来救援扬武州的，而他的动作又太快，让清军打了个时间差。

徐恩盛弃城而逃竟然把李过给坑了，这谁能事先想到？

事到如今没什么选择了，必须立即恢复扬武州，不然的话，等待大顺军的就只能是全军覆没。

李过没有犹豫，当即下令以蔺养成为前锋，李友为后卫，自己和马重僖居中，浩浩荡荡杀奔扬武州而来。

李过一撤，襄阳城里的清朝总兵王光恩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唤来弟弟王光泰和王昌，说道“一只虎（李过绰号）对襄阳志在必得，连日攻打甚急，如今突然撤围而去，必是被人抄了后路。你二人各领一支兵马尾随其后，待其前面开战便从后掩杀，可获奇功。”

王光泰和王昌领命而去，远远吊在顺军的后面，顺军一心恢复扬武州，只顾往前赶路，谁都没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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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亮在嘉鱼获悉杨文富和唐国臣已经出动后，命令第二十镇按原计划进驻金口汝南城，自己率领第一镇奔赴景陵，要在清军回师的路上设伏，一口吃掉他们。

可是当他到达景陵以东五十里的乾镇（今干驿镇）时，却听说胡公绪与清军水师周旋了好几天，今天才被堵住，正在与杨文富和唐国臣激战，当即改变作战计划，传令前锋标佯攻景陵县城，自己亲率主力兼程赶到了九真湖（张家大湖）回县城的必经之路上。

清军的粮草辎重都存放在景陵，听说县城遭到攻击，虽然攻城部队只有一千多人，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分出唐国臣所部走6路回援，杨文富率水师继续围攻胡公绪。

唐国臣心急如焚，走到半路，却一头撞上了刘芳亮，慌忙命令列阵迎敌，正担心敌军不待他列阵完毕就起冲锋，却不料对方根本就没动，而是在静静等待着他把阵势列好。

“这不会是遇到了个书呆子吧？”唐国臣又庆幸又好笑，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旗牌官笑道“我听说书的先生讲列国，说宋襄公和楚国打仗，宋军已经列好了阵势，楚军还在渡河，将士们要求趁机进攻，他却不同意，楚军过了河开始列阵，将士们又要求进攻，他还是不同意，直到楚军列好了阵势，他才动进攻，结果被楚军打得大败，自己也受了重伤，差点没死掉。我们今天怕不是也遇到了一个宋襄公吧？”

唐国臣闻言哈哈大笑，说道“管他是宋香公还是宋臭公，今天都得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传我将令两翼包抄，中路突进，给我把他们统统吃掉！”

“是！”旗牌官答应一声，下去传令，清军随即鼓号齐鸣，开始了进攻。

刘芳亮当然不是宋襄公，他之所以等待唐国臣列好阵势，不是因为滑稽的“不鼓不成列”，而是因为景陵县城附近一马平川，无遮无挡，他没办法埋伏起来动突然袭击，只能摆出堂堂之阵正面对决，而清军成纵队行军，正面太窄，顺军火器的打击效果挥不出来，所以才要等着唐国臣把纵队变成横队，然后再开始屠杀。

这真的是一场屠杀。

清军接近到一百步的时候，刘芳亮才下令开炮，距离太近，准确率和杀伤力都得到了成倍的提升，第一轮炮击就把清军打崩了，然后继续开火，自由射击，在二百步以内的有效射程里，凡是清军密集的地方都遭到了第二轮炮击，有的倒霉蛋们甚至遭到了第三第四轮炮击，因为他们有幸成为了两门甚至三门轻炮的共同目标。

第二轮炮击过后，刘芳亮将旗点指，骑兵从阵后杀出，如同旋风一般开始收割溃兵，步兵也开始起了冲锋，清兵像没头苍蝇一样东奔西窜，唐国臣吓得魂飞魄散，扔下大队，只带着少数几个亲兵向应城逃去。

这边唐国臣大败，九真湖上，胡公绪也被杨文富击败，弃舟登岸，逃往了西北方的龙尾山。

杨文富不知道唐国臣回援的战况如何，也不追击，传令全军返回县城，结果走到半路，却突然遭到了顺军炮击。

虽然顺军为了兼程赶路，把野战炮都留在了乾镇，步兵用的轻炮不可能把船击沉，但也造成了清军相当的伤亡，把清兵吓得一个个全都躲在船帮下面不敢露头。

内河战船没有舷炮，只有艏炮和艉炮，这种情况下，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去调转炮口进行还击？所以清军只有挨打的份，祈祷快点冲过顺军的炮阵，只要冲出去十步二十步，其实也就安全了。

可是他们想错了，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安全脱险，而是顺军的弓箭手，无数支火箭像燃烧的蜂群一般攒集飞来，顿时就把船帆给点燃了。

这下清军全都傻了眼，纷纷跳船求生，往对岸游去。

杨文富好歹还算冷静，没跟着一起跳河，好不容易把座船靠到对岸，刚刚下船上马，看着手下全成了落汤鸡，还没来得及感慨，却赫然现顺军的骑兵早已在这边等着他们了！

杨文富跟唐国臣一样，也吓了个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落汤鸡们，同样也往应城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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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亮大获全胜，李过却收获了一场败仗。

前锋蔺养成走到扬武州城北六十里的中山口（今属洋梓镇）时，遭到了清军的炮击，李过紧随其后，听到前面的炮声，赶忙命令靠岸停船，想要从6路前去接应，可是高蛟龙和马蛟麟的主力却埋伏在碾盘山，给了他当头一棒，第二镇大败，只好退往荆门州。

击败李过后，高蛟龙和马蛟麟回师夹击蔺养成，蔺养成本来仗着兵多，想要上岸强攻清军炮位，可是高马二人突然杀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担心跟随他一起行动的重炮有失，不敢恋战，冒着清军的炮火强行闯过中山口，取道权水也退往了荆门。

后队李友听说前面遭遇敌军，赶忙催军前来接应，却不料王光泰和王昌早已尾随他多时，趁机起了进攻，李友背后遭袭，难以支撑，只能引军而走，同样往荆门方向败去。

李过忙活了一个月，除了荆州易手，一切又都恢复到了战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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