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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這麼突兀的裝飾？」沈問津並不買帳，「我不管，我要回家，要怕死了。」

齊客驀地沉默了。

他們肩並肩走過了一盞路燈。沈問津看著小道上自己的影子從身後轉到身前，忽聽齊客說：「回家，你一個人呆著，就不怕了？」

沈問津想起他那空蕩蕩的家，「嘶」了一聲：「是個好問題。」

「所以……」

齊客偏過頭，眼裡映出了不知哪處的光。

沈問津聽見他問：「要不，去我家坐坐？」

第72章

燈火闌珊，齊客的半邊臉隱在夜色里。

江邊行人不多，大約這個時候都去了江中心的島上公園，只能聽見不遠處樹叢里傳來的孤寥寥的蛩音。

齊客的尾音落下的時候，那不知是什麼品類的蟲子也歇了聲。

四周陷入沉寂。

沈問津忽然不知道怎麼應聲了。

因為不管怎麼回答，都只是一時鬆快，最後仍然得孤零零杵在空無一人的家裡，獨自消化那些情緒。

——齊客和家裡說過晚上回，自然不可能陪他一宿。

他這一晚上註定比較難捱了。

在心底嘆了口氣，沈問津隨便挑了個選項作為答覆。

「行。」他又問，「叔叔阿姨在家嗎？」

「我媽在。」

沈問津「噢」了一下。

說去齊客家裡坐坐就真的只是坐坐，甚至沒呆夠半小時。

齊母很熱情地迎接倆人上門，拉著倆人一迭聲說「瘦了」，全然沒有第一次見面時該有的的客氣疏離。

不過說起來，他倆其實也並非第一次見。高中時學校組織過幾次家長會，都是齊客媽媽到的場。

但現如今齊母給人的感覺似乎不一樣了。

在沈問津寥寥幾次與其碰面的印象里，她一直扮演著一個大家嚴母的角色，與眼下熱切而溫婉的狀態相比，要顯得端莊而不苟言笑一些。

齊客在他媽媽面前會表現得和軟一點，周身縈繞著的冷氣散了些去，略有些無可奈何地問：「鏡頭會把人拉寬。」

說罷，他回頭沖沈問津解釋了一句：「我媽常看松下客的視頻。」

沈問津見了家長還是有點拘謹，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捧著齊客遞過來的茶水，直著脊背回應寒暄。齊母熱情地想給他倆張羅水果，被齊客攔下了。

「您早點歇息。」他說，「問津家有個聚會，我今晚不回來睡。」

沈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