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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对老父亲的举动适应良好，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观察几位兄弟的表情——路西法叛逆、加百列无奈、卡西迪奥不在状态——&1dquo;所以，家庭聚会，哈？”
&1dquo;你的小男友呢？”路西法不接她的话茬，&1dquo;我明明感应到他的存在了，怎么不敢带进来让老爹瞧瞧？”
菲比：&1dquo;。。。。。。”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不是，你这天使会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恨得牙痒痒，然而撒旦下的话已经丢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一屋子大佬顿时齐刷刷地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连平时最乖的卡西迪奥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在所有天使里，这只小天使是除了菲比之外和人类羁绊最深的，菲比对他一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忽然开口的恰克打断。
&1dquo;出去。”上帝非常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说。当然了，他是万物之主，在他的词典里不存在&1dquo;请”这个词。
路西法当场出一声嗤笑，旋即被家里的和事佬加百列拉走，卡西迪奥乖乖地跟在后头。三只天使像人类一样从房间里鱼贯而出，最后走的那个还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带上了门。
菲比被那同情的目光弄得有点莫名，但她在天父面前素来胆大，出了这事也只不过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倒没什么可能会受到惩罚的想法。
结果上帝他老人家说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1dquo;我想见见他。”恰克将手指笼起撑着下巴，目光深邃，语气平稳，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下意识地，菲比开始和他对抗：&1dquo;你是天父，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更何况是见一个人呢？在天堂，你的话就是最终的旨意；在人间，你的眼睛恐怕能更清楚地看到世上每个常人的命运。”
对于一段和天父的对话来说，这种语气可以说是尤为不客气。
但恰克没有动怒，不仅没有动怒，他甚至还露出了个微笑。当他再开口时，那种冷沉的质问就如潮水般退去，此时此刻，天父不再是那位无所不能的造物主，而只是一个在女儿面前甚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父亲。
&1dquo;不是那种形式的&1squo;见面’，”他认真地说，&1dquo;我想和他面对面坐下来像男人一样谈话，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保护者。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承认，拉结尔，当我教育你们说希望孩子们——天使，人类，和其他一切——都能和谐相处彼此相爱时，我指的是像一家人一样的相爱，而不是这样的相爱。”
&1dquo;是你让我们爱人类，&1squo;所有天使都应该保护和爱人类，就像我保护和爱他们一样。’”菲比反驳道。
她并非察觉不到父亲在说什么，只是故作不解。
果然，恰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洞悉一切的双眼凝视着她。半晌他才继续说道：&1dquo;爱所有人类，而不是其中之一。”
菲比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怒气和苦闷，她坐直身体，逼视对方，&1dquo;我不敢说我是天使中最爱人类的那一个，但我一定是最爱人类的天使之一。是我从天堂降下魔法交予人类，是我一轮又一轮地在人间徘徊、寻找帮助他们的法门，是我不论以什么样的身份最后都会为人类牺牲、献出一切。可现在你认为我做的不够好。”
&1dquo;我从没这么说过。”恰克在她的视线中垂下眼帘，&1dquo;好吧，女儿，当着那些臭小子的面我从不会这么说。。。。。。但既然我也有偏爱，那么我想我的孩子们有偏爱也是常情。我只是。。。。。。我只是还不习惯这种感觉。”
他抬眼。
&1dquo;你确信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吗？当我创造爱情时，我同样给爱情增添了无数个附加项。喜悦、痛苦、收获、失去、热情、冷漠。。。。。。这些都是在爱情中你必须面对的问题。人间有种说法叫门当户对，可你们，你们简直差得太远。”
这话听着像是殷殷的关切，菲比不由得柔和了声线。
&1dquo;我是作为一个人类开始喜爱他的。”她缓慢地说，在天父面前剖析自己，&1dquo;在湖畔，荣光注入我的身体，激活了我作为天使的部分，这种喜爱就变成了偏爱。不仅仅是针对彼得，还有我在人间的&1squo;家庭’，师长，朋友。。。。。。作为菲比，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他们，但作为拉结尔，我陷入了混乱。于是在某个时间段，我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持他们的特殊性。。。。。。我猜这不仅仅是因为残留的感情，还是因为我想抓住自己作为人类的一部分。”
&1dquo;一个天使想抓住人性。”恰克打地说，&1dquo;我依稀记得过去天堂的主流论调是什么：天使是完美的造物，而人类是残缺的。”他嘴角带笑，伸出双手，&1dquo;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宁愿抓住自己作为人类的部分，莫非天使的完美还比不上人类的残缺吗？”
菲比试探地将手放进父亲的掌心，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她曾抓住这双手靠在他膝头听时间尽头的故事；她曾抓住这双手被他带着在天际遨游；她曾抓住这双手看他挥洒神光，看世间万物俯身跪倒、仰头朝拜，&1dquo;我主”，他们在叫喊，&1dquo;我的神”。
恰克看着她，那目光几乎是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