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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淺禾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她閒時與他談天,看到他的槍頭光禿禿的,說起若是在槍頭掛上紅纓,上陣時敵人的鮮血就都會裹在紅纓上,而不會流到槍桿造成手滑。
她沒想到他真得放在了心上,驚訝道:「都是一些我從古書上無意看到的小經驗,沒想到真的有用。」
宋青喬淡淡笑道:「淺淺在京城怕是十分熱火的才女吧,什麼都懂,每次收兵回營休整,我都會把他們寄來的信件看上幾遍。」
「淺淺在宛都,教那些農婦們給桑葉噴藥驅蟲,給蠶繭吃沾著治病藥水的葉子,這些奇的方法,我聞所未聞,覺得很是鮮,那時我便心癢難耐,想著若是我陪你去的,能親眼見一見就好了。」
魏淺禾手心被他摩挲地有些發癢,又不忍心就這麼生硬地抽回來,令他平添失落傷感,只能就這麼著任他抓著。
「我阿娘曾經是京都有名的織女,她對蠶絲也有過一定的經驗,小時候我聽她聊起過,只是她過世的早,沒能親自教我更多的東西。」
兩人就這麼家長里短地聊著,宋青喬藉此又問起了魏家從前的許多事,聽魏淺禾講一講她小時候的事情,期冀能藉此多了解她一些。
吳儂軟語的溫情畫面,俊男美女訴衷腸,煞是動人。
只除了半丈之隔,僵硬躺著,快成了具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活死人的某人。
被迫蹲牆角聽他倆你儂我儂的顧滄恆酸溜溜想:宋青喬可真會說話啊。
這張嘴甜的,快給魏淺禾夸出花兒來了,不像他,如今只會惹她生氣。
宋青喬這個臭小子,不是沒怎麼接觸過女子嗎,暗探遞來的密信裡頭,不是說他一直過著清心寡欲,青澀土和尚的日子嗎?
怎如今這麼會說?
直到他硬挺著後背都麻了,直到他快要忍不住揭竿而起,乾脆捂死宋青喬算了,這兩人才終於消停了。
宋青喬捨不得這樣恬靜溫暖的時光,捨不得眼前的魏淺禾,但他亦不是鐵打的筋骨,終究扛不住傷痛,在魏淺禾的溫聲細語中又漸漸睡過去了。
魏淺禾再次替他更換了降溫的濕頭巾,檢查了一遍胸前傷口。
血跡周邊已有化膿跡象,她拿著魚腥草與穿心蓮共同研磨的藥粉撒在傷處,小心撥弄,期望能多少起點作用。
定定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魏淺禾沉重嘆口氣。
盡人事聽天命,原來真得有這種束手無策的時候。
她又扭頭看一旁的顧滄恆。
奇怪,宋青喬都醒了好幾茬了,為什麼他還不醒?
按照傷勢來說,他傷得並不重,早就該醒過來了。
探身上前去查看他的傷勢,溫涼的手貼上他的額頭。
不發燒,說明傷口沒有大的感染,應該沒事啊。
正當她疑惑不解時,顧滄恆終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