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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人皮發出短促且譏誚地一聲笑。
「污穢啊。」他慢悠悠的語氣中殺機森然,「像你說得出的話,畢竟你也算是神族,最後一個——」
「廢話少說。」玉奚生冷冷道,「被你擄走的人,交出來。」
人皮像是聽見極大的笑話似的笑出聲來,笑了半晌,才終於饒有興味地說道:「不難,但我奇怪,當年的神族對人族不屑一顧——凡人將神族看得多高啊,可人族在他們眼中何嘗不是螻蟻?你做這些又是為何?你可是……」
「本座說過,別說廢話。」
玉奚生聲音更冷,一字一頓:「人、在、哪?」
又是片刻的沉默,人皮輕飄飄地動了一下,好似背後的窺視者在打量著這位看起來仍然很年輕的仙尊,用古怪的咬字慢吞吞地說:「你可真像白長蔚…他是個半神,是半個人族,那你呢?玉奚生?」
玉奚生袖子微動,人皮大抵也曉得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很快接上下一句。
「人還活著,但你想拿什麼來救?」
玉奚生輕呵,「藏頭露尾的東西,也敢與本座講條件?」
欒青詞眼尾一跳。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師尊身上看見這種不容置喙的強硬——心魔,心魔就是如此。師尊平日溫和,對敵時也不會猶豫,更不會多話。他刻意隱藏起了纂刻在骨子裡的漠然的本性,他將自己活成了天下人想要的仙尊,所謂的心懷蒼生之下,其實是對萬物的漠然。
師尊對他縱是疼愛縱容,不代表他對誰都是這樣,正是欒青詞的離開,才讓師尊狠下心來將他不想要自己有的那些全部剝離、壓制,真正做好一個可以兵器全部自我、私慾的懷素仙尊。
人皮有恃無恐地輕輕飄遠了點,發出一陣陰柔到近乎不辨男女的笑聲。
「那些女人在我手裡啊,懷素仙尊——」它充滿惡意地低聲說,「而你,連我在哪都不知道。」
玉奚生之所以願意聽它廢話這麼久,就是因為那些被擄走的女人,從老嫗的口中他們得知只有女子被捉走了,只捉女人原因通常都很明了,但那不是放棄這些女人的理由——也許她們還能活著回來。
所以這位算是抓住了仙門之人的死穴,他手裡捏著人命做威脅,而玉奚生很清楚,人族在魔族眼裡恐怕只能算是小點心,還是不太好吃的那種。
欒青詞淡聲:「你要什麼?」
人皮晃了晃,笑聲傳出:「青——」
「我師尊說了,別廢話。」欒青詞更加乾脆利落,「誰知那些女人是不是還活著,還是你以為拖延這點時間,我們就真找不著你在哪?」
人皮靜默了須臾,才慢聲慢氣地說:「好吧,那些女人還活著——至少現在,我要,青鸞君。」
玉奚生眸中驟然閃過森冷殺意,冷冷道:「你也真敢要。」
「是啊,長生天之中……有誰不想要青鸞君呢。」人皮的聲音中出現了急切的垂涎,「蠻山為何願意鋌而走險?哈,那可是我主與鳳凰之後的血肉啊——將他交給我,我就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