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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提到了已經死在南海郡的蠻山,聽到玉奚生、欒青詞甚至一位重明鳥後裔親自出手,也未能將之斬殺時,起雲閣內的眾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了。
謝庭蘭額角微抽,低聲道:「這……長生天的殿主要都這樣,豈不是還有三個……那還怎麼打?」
於是氣氛更沉默。
真正與魔族交手後,欒青詞才知道這些憑藉幽彌類似奪舍似的老傢伙就近多難纏,當日在西陵郡恐怕這四位殿主還不知他的身份,否則只是一個蠻山,就足以讓他死在西檎嶺。
更令人沉默的就是從玉奚生的敘述中,與神之戰,是魔族勝了。不僅如此,在那之後的魔族餘孽也從未被肅清,甚至還能隔三五百年出來鬧出點動靜。
他們依舊很強,而人間卻再沒有神族與上古大妖們了。
與長生天的交手,當年長生天敗退得太輕易了,人族甚至沒有多少折損,那幾百年長生天的興風作浪,仿佛只是隨便試探而已。
做出的事甚至遠遠不如現在。
西檎嶺若無玉奚生,生靈塗炭,玄都亦然,縱然有人能擋住手持魔劍的趙元明,但也必定會付出慘重代價。
「他們在挑釁。」欒青詞忽然輕聲說,他眼中是屬於古神族的驕傲,更有冷冽狠色,「從西陵郡清音會開始,無論是落洄山,還是靈劍門,長生天的殿主都不曾真正出手,他們在暗處瞧著人族的笑話。」
而蠻山的目的很明顯,他是為欒青詞——在南海郡時,他甚至沒有帶長生天的教眾,被誅殺時更沒有其他殿主相助。
他是單槍匹馬來的,欒青詞甚至覺得他出手,並不是長生天的意思。
趙玉竹來時面無血色,滿臉的憔悴,身上穿著純黑的勁裝,她一進門就發現閣中氣氛不大對,行禮入座後,不等她問,玉奚生便先說道:「趙掌門已死,情非得已,節哀。」
趙玉竹愣了愣,她神情中有哀色,卻並不意外,靜了一會兒後,才說道:「那門中弟子,如何了?」
「三重雪宮弟子還在找。」這次是欒青詞開口,「恐怕活口不多,我和師尊趕到時,死的已經不止是靈劍門弟子了。」
趙玉竹臉色更蒼白。
義父剛出關時,她險些成為第一個祭劍的亡魂。幸好這段時日她在門中代行掌門之權,長老們拼死護送她出山,這才有命來向三重雪宮求助。
她也沒想到,義父竟然會大開殺戒到這種地步。
宗門已毀,趙玉竹神情堪稱木然,但不等她沉默太久,欒青詞便將那把劍放在桌面上。
「讓趙掌門失控的正是此劍,若我沒猜錯,這是用皖湖下那頭畜牲的骸骨鑄的吧。」
欒青詞說著,指尖點了點那把劍。
趙玉竹像是驀然回神,神情複雜,卻又帶著點兒「果然如此」的意味,澀然道:「是……若早知如此,當日便不該將那具骸骨帶回去。但我靈劍門遭此滅頂之災,不僅僅是因那具骸骨。」
當時欒青詞就曾勸過,連他都吃了幽彌的虧,而且這東西氣息十分詭譎,絕非人族能駕馭之物。
「看來你知道些什麼。」玉奚生清冽而溫和地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