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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焉明白過來,說道:「懷素仙尊謬讚,明氏家主可得傳承,並非是我自己修煉而來,何況那日也占了靈器的便宜,那本命靈器是重明鳥與鳳凰所留後裔的本命靈器。」
玉奚生瞭然,未在開口。
世代傳承之力盡予一人,也難怪明焉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修為。
。
孤月懸空,妘自閒站在院中望月,衣裳那隻展翅欲飛的重明鳥似乎也在向月翹,他站了許久,院中忽然響起另一道腳步聲。
「閣主。」明焉俯身行禮,說道:「已經安頓好了。」
妘自閒此刻面上沒有笑,似是倦怠一般,微微眯眸,輕聲說:「有話就說吧。」
明焉猶豫片刻後才說道:「閣主,青鸞君他……」她頓了頓,才咬牙接著說:「到底有魔族血脈。」
妘自閒聽後輕笑一聲。
「是啊,怪有意思的。」
明焉抿了抿唇,道:「恕我愚鈍,請閣主明示。」
「他可是神魔之子啊。」
妘自閒眸中映著月,他輕聲說:「高傲孤冷的神鳥與暴虐殘忍的魔族之子,可你瞧他,像神還是像魔?」
明焉被問住了。
妘自閒自顧自地說:「都不像,懷素仙尊將他教成了人。」說到這兒,妘自閒笑了聲,「當年長蔚兄只怕也是這麼教他徒兒的,明焉,連我都稱不上是人族,你又何必再提非我族類?」
明焉一愣,連忙道:「閣主,我絕無……」
「我知道。」妘自閒打斷了她,「明焉,我知道你在乎人族存亡,可覆巢之下無完卵,青鸞君知道他該怎麼做。」
明焉見狀,嘆了口氣,說道:「閣主所言有理,只是長生天……」
「這人間是天下蒼生的人間。」妘自閒說,「要守護也不該只有你我,明焉,你與緋夜交過手了,你應當知曉,自上古遺留至今的魔族沒那麼容易對付。」
他至始至終沒有轉身,只是語氣卻已然嚴厲。
「且再等等吧。」
明焉見狀不再多言。
妘自閒將之揮退,院中安謐得針落可聞,風聲吹得枝葉摩挲,輕音融在夜中。
良久,妘自閒才輕聲:「早該做個了斷,長蔚兄,你也等了太久了。」
他遙遙望著東方,再沒有了從容,神色複雜,懷念中亦存悲慟,無人得見。
「不過這次,不該留存於世的東西該肅清了。」
他也守著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真相太久,這片蒼茫古老的人間曾經有神,也曾。生靈塗炭,血染人間。
妘自閒沒有告訴明焉,他已活了五百餘年,重明鳥之後也算不得人族,人族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並非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