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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片刻,玉奚生擺出無所謂的模樣,不咸不淡道:「那又如何,我管你是誰?」
妘自閒愣了須臾,他上下打量玉奚生片刻,神色變得微妙,遲疑道:「你……恐怕不止是失憶吧?」
這簡直跟被奪舍了似的。
白長蔚這徒弟,妘自閒自然是知道的,說話疏離卻客氣,措辭從來都是禮數周到,為人也謙遜,可近來做的事同以前大相逕庭,連說話都好似性情大變。
欒青詞生怕心魔再語出驚人,真惹急了他才不管那麼多,只管莽就是了,連忙開口道:「妘閣主要我如何證明?還有……總該給我一個理由。」
妘自閒說:「我祖上與鳳凰一族……頗有淵源,而且此事與你反倒有好處。不過須得你自證血脈後,方能與你說,青鸞君可願意?」
欒青詞一時沉默。
妘自閒與師尊早有聯繫,不過那時他沒注意到自己。恐怕還是西檎嶺的那場大火,才讓妘自閒疑心這世上還有鳳凰一族的後裔。
「我不僅有古鳳血脈。」欒青詞平靜道,「妘閣主應知曉,我還身負魔族血脈。」
「我知道。」妘自閒忽地意味不明一笑,「正因如此,你猜最有可能是……青鸞君,我必須確定你的身份,才能告知你的身世,你應當理解。」
聽聞身世二字時,欒青詞眸中泛起些許波動。
而妘自閒只笑不再開口,仿佛已經篤定欒青詞會答應。
沒有猶豫太久,欒青詞依舊捏著玉奚生的衣角,如此便能坦然面對一切,很快他便輕輕頷:「妘閣主說罷,要如何證明。」
妘自閒笑了笑,「這就是要你來明水城的原因了。」他忽地站起身,衣擺上竟繡著一隻展翅浴火的赤色鳥,形似鳳凰。
他笑說:「二位,請移步隨我來吧。」
。
妘自閒帶路,甚至沒有讓明焉跟隨,就這麼一路走出了天機閣,天機閣後門也有一條小徑,如前門一般,沿路皆是綠柳垂絲。
穿過小徑,有連綿矮山,妘自閒在一汪清潭前駐足。
潭水清澈可見最底的細沙,卻沒有游魚,清透的深潭之中乾乾淨淨,猶如玉魄。
欒青詞問道:「要怎麼做?」
妘自閒不答,他瞧著深潭,目光隱有些複雜,輕聲說道:「古神族雖不敵魔族,但神族在上古時期之輝煌也遠非如今人族能比,許多神族都自行開闢族界,鳳凰一族便曾族群棲息之地,名為——」
「梧桐境。」
他輕輕說出最後三個字,指尖便指向清澈潭水。
「這水已數千年不曾泛起波瀾了,梧桐境自眾神隕落後便無人能入。唯有鳳凰後裔之血,能開啟神鳥鳳凰一族的歸家之路。青鸞君,去證明你的血脈吧。」
欒青詞有些驚愕地望著那深卻清澈的潭,潭水果真沒有半分波瀾,仿佛一塊巨大冰玉。而欒青詞站在這裡,卻感覺不到絲毫異常,更感覺不到這裡隱藏著什麼族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