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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我还是想叫他们留在阿娘身边，”沈安跪下身，低声道：&1dquo;我是不成器了，林氏出身所限，识见亦弱，阿娘若肯教养他们，是他们的福气&he11ip;&he11ip;”

  &1dquo;我自幼养在祖母膝下，被娇养的不像样子，后来回阿娘身边住了一阵，您催我早早起身读书，还请了骑射先生，我嫌累嫌苦，觉得阿娘是有意折磨我，还哭着跑到祖母身边告状，指责您是恶人，”沈安哽咽道：&1dquo;现下回想，真是蠢极了，必然很伤阿娘的心&he11ip;&he11ip;”

  李氏回想往昔，心中酸涩，垂下眼睫，温和道：&1dquo;你那时还小。”

  &1dquo;泰儿和祯儿现在也还小，所以儿子不像他们走我的老路，”沈安道：&1dquo;华阳事多，我怕也无力照看他们，林氏虽有空暇，却也没这个能力，只能求阿娘了&he11ip;&he11ip;”

  他言辞恳切，话也在理，林氏即便舍不得两个儿子，也知道自己与婆母的识见才能有天壤之别。

  想当年，沈安与沈复是嫡亲兄弟，就因为成长的环境不一样，现下的差别有多大?

  她同样跪下身，无声的支持丈夫此时的决定。

  &1dquo;你既如此坚持，我也不推拒了，”李氏眼眶湿了，拿帕子拭泪，道：&1dquo;叫他们留下来吧，有我照看，只管安心。”

  &1dquo;是，”沈安向她叩，道：&1dquo;多谢阿娘。”

  &he11ip;&he11ip;

  沈安夫妇走了，安国公府一时安寂下来。

  钟意早先便极熟悉府中，同李氏亲如母女，同老夫人也相处的不错，又与沈复情投意合，日子当真过得和美。

  到了五月，天也渐渐热了，她煮了酸梅汤，用冰镇着，吩咐人往老夫人与李氏那儿送了份，又亲自端了，去寻沈复。

  过了午后，日影愈灿烈，隔了一层乳白色的窗纸，仍旧能看出几分端倪。

  沈复半倚在软枕上，正闲闲翻书，他是爱清净的人，钟意也不吵他，将酸梅汤搁在他手边，便去书架那儿寻了本书，在他对面坐了。

  内室里一片安谧，只有翻书声偶然响起，夹杂着汤匙触碰到碗壁的脆响声，倒不沉闷。

  钟意原是用过酸梅汤的，然而此刻听见碎冰碰壁的响声，却觉有些热了，转头吩咐玉夏，道：&1dquo;也去给我取一碗。”

  玉夏&1dquo;嗳”了一声，转身出了内室，钟意正待继续翻看面前那本书，却觉沈复抬眼，目光落在了自己面上。

  &1dquo;怎么了?”她道。

  沈复盛了一汤匙酸梅汤，上边还点缀着星点碎冰，手臂前送，叫她去尝。

  玉夏还没回来，内室里只他们二人，倒也不必过多拘泥，她便将书搁下，身子前倾，含住了汤匙。

  那汤匙是白瓷制成，雪白一色，她的唇却是艳色的，夏日里闷热，没有涂抹唇脂，仍旧红的鲜妍。

  沈复的心忽然动了一下，连带着手也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