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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確切的方位之後紀經年立刻取車前往。到了農學院,只要是有柵欄的位置,紀經年都會下車碼著柵欄一點點走過去,終於在一處找到了一個豁口,正好能鑽進去一個人的那種。
他記得於恆說過,他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里發現了一處被柵欄包裹的菜地,說是農學院精心培育的,怕他們這些手欠的學生摘,就用密密的柵欄圈起來了。
於恆當時病的蒼白的臉上露出來狡黠的笑,「但是我發現了一個豁口,就總偷偷鑽進去,那裡很安靜,平常少有人來,我可以在那看書,要是被發現了,就鑽出去,他們也抓不到我!」
紀經年懊惱自已怎麼才想起來,然後比量了一下自已的身形,覺得鑽過去沒問題。
優雅矜貴了半輩子的紀經年從前絕不會想到,自已也有鬼鬼祟祟鑽柵欄這一天,而且還差點因為胸肌太大被卡住。
他鑽過去之後不管凌亂的頭髮和衣服,急於去尋找於恆。
好在這是冬天,柵欄里並沒什麼蔬菜,只有幾棵光禿禿的樹,紀經年鑽進去之後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抱膝坐在一塊石頭上的於恆。
看到於恆那一刻,心裡的大石頭才算是落地了。
於恆也看見他了,就那麼看著,天黑,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
只是紀經年覺得他一定很委屈。
紀經年嘴動了動,心裡亂成一團,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如此幾次,才開口,「好巧啊!」
他那語氣真像是偶遇朋友打招呼一樣,如果不是這詭異的地點,詭異的時間,於恆也一定回一句,好巧。
紀經年邁著很輕的步子朝於恆走去,像是對待一隻隨時可能受到驚嚇逃竄的無影無蹤的流浪小貓。
紀經年順利走到了於恆身邊,挨著於恆坐了下來。
他腿太長,又不好像於恆那樣委屈巴巴的抱著,支在那裡別彆扭扭的。
他像個細心的家長一樣,低聲詢問,「跟同學打架了?」
於恆沒動,也沒說話。
「不想說?」
「那我們回去好不好?紀叔叔冷了。」紀經年妄圖通過裝可憐來喚起於恆的注意。
不過又失敗了,於恆依舊無動於衷。
甚至把頭低了下去,埋在了膝蓋里,像是一隻鴕鳥。
紀經年現在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知道是自已的原因讓於恆在學校里承受議論,愧疚萬分。
明明已經暗暗發過誓,不叫於恆再受一點苦,可是還是叫於恆承擔這些壓力,而且還是因他而起,囂張了三十年的紀經年頭一次覺得自已很沒用。
他就那麼默默陪著於恆,坐在他身邊,也不說話,儘量放低自已的存在,怕於恆一個不爽再趕他走。
好半天於恆才開口,他依舊是埋頭在膝,聲音悶悶的,「你怎麼找到我的?」
紀經年笑了一下,用寬闊的胸膛把他包裹住,給他擋住今夜的寒風,「我們心有靈犀。」
於恆也跟著笑了一聲,又苦澀起來,「你和你每個包養的情人都心有靈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