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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凄厉,那火光瞬息便灭,天穹恢复了原先的灰败,像一个人从生到死,在一瞬的光亮后重归于长眠。
齐一长久凝视着火光,眼中沉浮,连同肌肤也浮起一层淡青的光霭,他忽的开口了:&1dquo;我一直在找一样东西。”
李斯安回眸看他:&1dquo;找什么?”
&1dquo;痛。”齐一低声道。
李斯安重复着他这个字:&1dquo;痛?”
&1dquo;人有七情,有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齐一说,&1dquo;你会痛吗?李斯安。”
李斯安下意识想说难道嫌我爷打我时打得太轻了吗,但话到嘴边,他头回沉默了,半晌说:&1dquo;等你找到了,能不能也告诉我。”
齐一说:&1dquo;好。”
李斯安:&1dquo;拉个钩。”
齐一便伸出小拇指来,李斯安的小拇指勾上齐一,齐一神情显得很郑重,李斯安脸上的嬉皮笑脸全散去了,取而代之是一种罕见的正经色,大拇指郑重地盖在齐一的大拇指上,作一个印章。
&1dquo;你如果先学会了,也可以先教我。”齐一道。
&1dquo;嗯,我答应。”
他们往那巨坑里走,火焰消弭之后,剩下无边无际阴冷漆黑的长夜,冷入骨髓。
百鬼们震天的嘶吼声与风的惨叫混杂一处,骇人阴气使得他们的每一步都艰难万分。
他们跟在一只鬼后边走,装鬼而行,这一道也很奇怪,分明是阴气重极的人,穿行在妖怪间,但它们好似也没将他们两个当成异类,而是径直无视他们。
越走,沁入骨髓的凉意让李斯安忍不住牙关打颤:&1dquo;这有零下几度吗?为什么这么,冷。”
齐一说:&1dquo;回去吧。”
李斯安说:&1dquo;那不成,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说都不能白来。”
他话音落下,话里意思却是无论如何都要下去看一看了,齐一说:&1dquo;那里有路,往那儿走。”
李斯安顺着齐一目光所向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条歪歪扭扭但人可以走的路,他们不像那些个鬼,轻轻一飘就落入坑中,李斯安正有些犯愁该怎么进入巨坑里,齐一这随手一指,刚好指明了方向。
&1dquo;齐一,你晕血吗?”李斯安问,&1dquo;你刚刚说里面是什么至阴之物,万一我们下去了,真出现什么让人几天几夜都做噩梦的恶鬼。”
齐一说:&1dquo;不怕。”
寒风敲打,头顶的黑云汇聚,泰山压顶之势汇聚而来,显得阴沉之际,但那也无法挡住他们的好奇心。
齐一先下去走了几步探路,转身朝李斯安点了下头,表明这条路可以走,动作娴熟得完全不像第一次来。李斯安深吸了口气,忍着那股寒冷心悸跟着齐一的方向一步步往下。
视野完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