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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五十个大钱这回儿她就收下了,嗯……还说乡里乡亲的,您头回上门就收的便宜一些,下回可不能这么少了。”
村长心头先是一惊,又被噎了个半死,手下意识就摸了摸怀中的钱兜,一时惊一时气,惊的是徐老婆子怎么知道他拿了五十个大钱?气的是这徐老婆子拿腔作势,竟还嫌弃他拿得少了!
徐氏面上带了些尴尬,她向来是和气人,声音也是带着温柔的,尤其她是徐老婆子的娘家侄女,徐老婆子虽爱骂张氏跟何老二,对她却护短。
她自打嫁进来就没受过磋磨,眉宇间比别的媳妇就多了些宽和,以至于即使转述的是些不中听的话,别人也不会恼了她,只觉得是徐老婆子作妖。
徐氏瞧了眼村长气恼黑红的脸色,犹豫着温和问了句:“老叔您看您,等还是不等?”
村长一时没回答上来,何大郎以为是他娘跟村长约好的,便也没察觉出异样,提了个好主意:“不然老叔先回去,等娘醒了我再去喊您。”
徐氏想想附和道:“大郎说的是。”
厨房里一直温着粥,说是粥,其实稀的不成样,比中午徐秀越吃的那一碗稀多了,仅仅可以说是米汤底下放了薄薄一层白米,应该是中午剩的锅底又加水熬了,勉强算是一顿。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白米细粮,这还是徐秀越病倒后,徐氏去隔壁家借了一把米,否则何家是绝对不会这么奢侈的。
西厢房里,大郎和三郎也喝了稀粥,他家就没有徐秀越那么好的待遇,喝的是泛黑的糙米,一把米加一大锅水,也不敢熬的太久废柴火,煮熟了算完,清汤数米粒勉强果腹。
二郎沉默着也守在一起。
张氏在厨房里看着锅,西厢房里,何家几个兄弟除了四郎都喝了一碗了事,何四郎气饱了,三郎把他横着搁在床上,美其名曰读书人身子弱,躺着好休息。
这把四郎气的够呛,当即直起身子,端坐在床上,梗着脖子冷哼一声便闭目谁也不理。
吃罢了稀粥,村长又来了,摸摸兜里的一百个大钱,自觉底气足的很,现下十八文就能买一斤瘦猪肉,便是带肥膘的也只要二十,这一百个大钱可是不少了,村长这次大出血心里也是疼的慌。
可他回家想了想,事关他大孙子的前途,一百文就……他也出了!
贫苦人家没有茶叶,徐氏就拿了自己晒的花叶冲了一壶,叫三个郎陪着村长喝。
村长喝第一壶的时候,还坐的住。
村长喝第二壶的时候,已经坐立难安左右踱步。
村长喝第三壶的时候,嘴角已经起了个火泡。
他急切地想冲进去问徐老婆子到底知道些啥,到现在他对徐老婆子算一算的本事也不相信,只觉得是徐老婆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孙子的事。
至于五十文钱,乍一听的时候他也是被唬住了,待回家添钱时一想,或许是猜的,或许是想告诉他要打听消息就得给这些钱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