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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琰真人气得须发皆张,容尘子赶紧低喝:&ldo;休要再言!&rdo;河蚌这才悻悻地坐回去,重新吃烤鱿鱼。容尘子亲自给于琰真人斟茶:&ldo;乡野小妖少不更事,真人万莫见怪。&rdo;于琰真人也不能真同一个女妖置气,他喝了一口茶,冷哼了声:&ldo;长岗山之北不过数里的大风坡最近失踪了不少村女,我观气象,恐有妖物借昔日鸣蛇之邪气成了气候。为免再祸乱世间,这才带人匆匆赶往。你既在此,便随我同去。希望不是鸣蛇复生。道宗近年人才凋零,我实在不愿再因一时轻敌折损同仁。&rdo;容尘子自然无二话,当下就令清玄收拾了东西,准备同于琰真人出发。河蚌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也欲同去。道宗的人虽多次听闻容尘子这个鼎器,然见过的着实不多。这会儿见她果如传闻般娇美欲滴,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容尘子微侧身略挡了众人视线,低声道:&ldo;这次你不去了,乖乖地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rdo;河蚌一听就不干了:&ldo;人家就要去,就要去!!&rdo;身后诸人哪里见过这般奇景,忍不住地笑。容尘子低声跟她解释:&ldo;若此妖物吸食女子精魄,场面必然不堪。你一个女儿家去作甚?&rdo;河蚌又哪里是个讲理的,一看容尘子是真不打算带她了,她抱着容尘子的胳膊,眼泪立马就在眼眶里打转了:&ldo;人家就去,就去!&rdo;容尘子有理说不清,看看周围诸人的神色,他清咳一声:&ldo;好吧,那回房换衣服吧。&rdo;河蚌这才开心了,欢呼一声便回了房间。容尘子紧随其后,不顾于琰真人的脸色,轻声道:&ldo;烦请诸位稍等片刻。&rdo;清玄自然又上了些点心略略招待。回到房间,玉骨正在给河蚌洗手。容尘子略略施了个眼色,她便躬身退了下去。容尘子将门闩好,这才替河蚌洗脸擦手。河蚌还在盘算:&ldo;人家要穿什么衣服呢?我觉得这件就很好嘛。&rdo;&ldo;嗯。&rdo;容尘子吻吻她的额头,顺手将她抱到榻上,河蚌是个衣来伸手的,立刻就张开双臂任他宽衣解带。容尘子将她的衣裙放在一边,冷不防覆身而上。纱帐垂落,遮住帐中风光。洞越靠近山里,挖掘便越困难。眼看着天色渐渐晚了,于琰真人不得不下令停止挖掘。容尘子看看天色,也是暗自着急,再晚些时候只怕家里的河蚌要醒了。她若醒来发觉得容尘子不在,定然不会同他干休的。于琰真人也瞧出他心不在焉,顿时就板了脸:&ldo;道家本就有双修的法门,我原道你即使养个鼎器也不算什么。可是如今你看看你,不过分开片刻,就连魂都快被勾走了。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何况你我出家之人,更应远声色、黜嗜欲。你呀,凡名俗利倒是入不得眼,就恐情关难过。&rdo;容尘子面色赧然,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多年来他也曾无数次讲给自己的弟子听。然情丝无形,蚀心蚀骨,又岂是挥刀能断的?他轻声叹息:&ldo;真人教诲,晚辈定当铭记。只是她性子顽劣,若晚间晚辈不归,只怕闹将起来,客馆丫头哄她不住。&rdo;于琰真人面上现了些怒容:&ldo;看来方才我的话,你当春风过耳了!也罢,如今紫心老友已经过逝,你贵为一派之尊,旁人也管不住了。&rdo;毕竟是长者,于琰真人发了怒,容尘子也走不得,只得站在一边,留意洞穴的挖掘情况。这次鸣蛇的动静实在太大,庄少衾身为国师也有些风声鹤唳。今接到于琰真人传信,他也不敢搁耽,立刻就带了十几名身手矫健的兵士赶到了凌霞镇。原意自然是先同容尘子会合,得知容尘子已经先一步赶往大风坡,他也欲追上。路过客栈遇到出来采买食材的玉骨,他骇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漏网的鸣蛇,不免又仔细查问了一通。在得知河蚌还在客馆,他顿时就发了一点善心‐‐决定将这货给自己师兄带过去。于是他去客馆把原本睡得正香的河蚌叫醒了……==河蚌醒来之后可就不好了,她气得火冒三丈,立刻就要冲到大风坡把容尘子啃了。庄少衾虽擅花言巧语,可也哄不住吃货,他揉了揉眉心,看着水遁而去的河蚌,轻声叹:&ldo;师兄,你乃正神转世,定会逢凶化吉的……吧?&rdo;就在诸道士刨洞刨得最起劲的时候,河蚌出现了。诸道士一转身就看见了她,因着刚睡醒,她长发微乱,身上还穿着那件羽衣,她双手拎着裙角,□着双足,踝间金铃依旧。天地之间都失去了声响,她像是古卷中走出一页锦锈华章,又如繁华碧叶间流淌清露一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只怕点滴声响惊忧了这半山绮丽。河蚌出乎意料地没有哭闹,容尘子没有过来抱她,显见这次这个老道士更厉害,哭闹肯定不管用。她站在离容尘子三步远的地方,脸庞尚带醉人的桃红,那双眸子似被清愁擦拭,泛出湿漉漉的辉光。夕阳的余辉斜斜铺散,她微微仰起头,清泪将落未落:&ldo;老道士,你又不要我啦?&rdo;原本不欲再触怒于琰真人的容尘子,顿时就上前拥住了她:&ldo;说得什么胡话?&rdo;河蚌悲悲戚戚地任他紧紧相拥,然后隔着容尘子,她转过脸,伸出小舌头向一旁面色铁青的于琰真人做了个鬼脸,气得于琰真人差点脑溢血。晚饭时分,庄少衾赶了过来,当然把河蚌的随侍玉骨也带了过来。河蚌和容尘子坐在一起,庄少衾正感叹师兄福大命大,就瞧见河蚌取了个馒头,正拼命往上蘸糖。容尘子将她的菜都分好挟到她的碟子里,一面和于琰道长谈论洞里的异事:&ldo;吾观洞中妖气厚重,只怕妖类数量繁多,所结阵法总恐有所疏漏。若令其中一只逃脱,凌霞镇只怕又将不得安宁……&rdo;他这头说着话,河蚌手里的馒头已经蘸得糖比面粉厚了。她兴高采烈地举起小手,将馒头举到容尘子唇边。容尘子饮食本就清淡,如何受得了这许多糖,只尝了一口浓眉就皱到了一起。河蚌只当不觉,又将馒头厚厚蘸了一层,再举高了喂他。容尘子垂眼望她,见她笑颜如花,他轻叹了声,遂缓缓张口,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任她蘸糖吃了大半个馒头。次数多了,那河蚌就有些狐疑‐‐难道这糖不够甜?她看看手里剩下的一块,不由就伸嘴去咬,容尘子不着痕迹地取过来,就着清粥一并咽了下去。山洞刨出了斑竹的根系,腐臭的气息越来越重,容尘子本是不允河蚌跟来的,但她那样好热闹的性子,又哪里拦得住。也幸得容尘子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她才没能第一个冲进去。里面的情景,比想象中更为恐怖。山洞中全是女子的尸体,看样子不止大风坡,附近的村庄也遭了难。时间不长,尸身俱被剥去衣裳,有的已经呈之状,有的还十分新鲜,死相俱都惨烈。内中多有孕妇的尸首,胎儿从□被掏出,羊水、鲜血混着五脏六腑零零碎碎流了一地。容尘子将河蚌护在身后,语声凝重:&ldo;胎儿灵气最重,惨死之人怨气最强,都是邪门歪道最好的补药,看来有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补充自己的法力。&rdo;陈尸的洞穴腐臭难闻,没有人说话,这么多条人命,如果是因为鸣蛇之事未处理干净,那么整个道宗都有责任。许久之后,庄少衾终于出言道:&ldo;妖物必已退至穴底,想必还有一场恶战,都把情绪收起来吧。&rdo;于琰真人也沉声道:&ldo;如此枉顾人命的妖孽,实应千刀万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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