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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洗洗手!”她在厨房里喊我。我把花插在沙发对面的玻璃杯里,寻声而去。

“文英,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去了。”我低声对她说。她没出声,用一把铲子盛出锅里烧的油汪汪的鲤鱼,示意我出去。我乖乖地来到那铺了雪白色台布的饭桌,坐下,看她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做好的菜。有一碟水晶肘子,一碟粉蒸荷藕,还有一只烧鸡。

“吃饭吧!”她望了那些花一眼,笑了笑,不予评论。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呆呆地望着她。黄文英很美,她的脸庞洁白红润,在45瓦的电灯下真的是娇媚极了;而且她的白毛衣领口露出的玉一样的肌肤,让我只想撕裂开那些可恶的线条和花纹,把她的身体——属于我的身体——紧抱在怀里。

“吃啊?”她见我不动筷子,皱起眉头看着我。我拿起杯子,呷了一口酒——是她唯一不讨厌的葡萄酒——柔声说:“我不想吃,文英,我今天很累。”

“是吗?那早点吃完早点回去吧。你是不是感冒了?”她也放下了筷子,眯着眼看着我对我说。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很闷。”我站起来,把音箱的音量开大了一些。装做漫不经心地踱到她身后,轻轻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她没有抗拒,我低声说:“文英,我爱你,只有你最关心我,真的。”

“这就是所谓甜言蜜语吧?”她竟然仰过头,甜甜地笑着对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笑过,我紧张起来,用颤抖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很烫。

“文英,我们别吃饭了。”我大胆地说,“文英,把你送给我吧,生日礼物啊!”

“胡说。谁要送给你?”她推开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手也是很热的。“你快去吃饭,鱼凉了就不好吃了。”她的话不知怎的软软的,不象她平时。我不理她,见她紧紧贴在椅子上,不由得计上心来,我用一只胳膊从后面搂住她,一只手拖动椅子,缓缓地向后拉去,她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紧张地说:“李良,不要这样……别,不好……”可是我已铁了心,搂的更紧了,接着我拖她进了一间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你别胡来啊,我生气了。”她眨着眼睛,面颊红得好象要要滴出血来,我分明听见她在呼呼地喘气,是激动,还是恐惧,我都不再考虑了;我故意很深情地望着她,把她抱起来。她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文英,我爱你。”我咄咄逼人却也哆哆唆唆地说。她没回答,我听见客厅里传来那洋鬼子意味深长的歌声:dreag,itbedreagoraireallylygherewithyou我抱起她,感觉她身体正在慢慢挥发出一种香味,她是纯洁的、新鲜的生命,我的生命。我结解开她领口第一枚钮扣,她挣扎,却无效。

babyyoutakeyourarsandthoughiwideawake我知道我很清醒,也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把黄文英的嘴唇埋在我的脸上,我发现我已胜利,就开始解第二、第三枚,她有些慌乱,本能地反抗,一双小手在我肩上乱拍着,直到我吻到她火热的胸口,才有气无力地垂下来,贴在我的腰上。

……iknowydreaisgtrueandohijtfallloveagajtonetouchandthenithappenseveryti黄文英的裸体和我一直猜想的一样,不是那么丰满,但给人一种舒服的诱惑,我心满意足地抚摸着。我也开始脱衣服,而她紧闭双眼,不知是在听歌,还是在陶醉。

andthereigo……

“不,不要!”她突然尖叫了一声,赤身裸体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一件衬衣遮住自己身前,撞了我一下,夺门而出。

我完全傻了,光着膀子愣在那里,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agic,ittbeagicthewayiholdyouandthenightjtseestofly“你滚!”黄文英在外面喊道。

“滚!”音乐停了下来,房间里弥漫着红烧鱼的味道。我穿上衣服,低头不语走出她大姨家的屋子。身后的门被狠狠一撞,呯的一声关上了。我拎着外套做梦一样神智不清地站在楼道里,耳边好象又传来骆海庭的喊声:你是个大苯蛋——大苯蛋!

于是我今天晚上第三次来到大街上,我也不知去哪儿,看看表天还早,如果回宿舍去一定会受到寝室弟兄的盘问。我沿着来时的路步行往学校走去,一路上欣赏着城市夜色迷离的灯火,努力体会自己是否有什么失落感,我想过会被黄文英拒绝,但没想过在被拒绝之后我却是如此平静无畏。我爱她吗?我爱她是不是就会从不考虑婚前性行为,是不是就会再阴谋失算后沮丧、生气、谢斯底里?然而我没有,我仍然愉快、沉着、情绪高昂。也许世界上的男欢女爱都是这样的吧?我不明白,也懒得去明白。

走啊,走啊,我不知不觉又来到那个街心公园的小小篮球场。天黑黑的,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我站到三分线前,想象自己手中拿着球,轻轻一跃,那假想的球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形的线,当然地落进篮筐……其实我的三分球命中率只有28,这是我退队后教练遗憾地告诉我的。我默默地站在这个球场上,非常想笑,我感到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孤单地伫立在散场后的舞台中央,被所有曾经注视我的人遗忘,唯一的消遣,不过是回味自己被围簇的过去。那么,我一直苦苦追逐的东西,它到底是什么,在那里呢?我不要那些短暂的快乐,有标价的幸福,我,原来真的是一个苯蛋,一个容易醉,也容易清醒的蠢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happybirthday去了吗?”骆海庭的声音突然又在我身后响起,那话里好象并没有讥讽。

我回过头,对他说:“今天晚上,你陪我好吗?今天是我22岁生日。”

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大义凛然地说:“过生日有什么了不起?”

“好啊,你不愿意,算了。”我眾眾肩,转身离去。

“你到哪去?”他喊道。

“骆海庭,你不是说你爱我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跟着我走,别问我到哪儿去!”

我冷冷地说,然后迈开大步走向街道。我用耳朵搜索他的声音,听见他跟在我身后,不是很近,但寸步不离。

路过香气四溢的丁香花丛时,我问他:“你的那个东雷哥有没有对你说过,他将来要结婚生孩子,你们的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没有,但我对他这么说过。他告诉我,人的一生有很多过程,都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但我们不能为了过程而放弃自己的意志。过程终将过去,而我们还在。”

路过霓虹灯闪耀的立交桥时,我问他:“如果你的东雷哥现在回来找你,你还会这样跟着我吗?”

“我的东雷哥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他换了衣服,换了自己的记忆,他回来找我了,他告诉我,他在天堂不快乐,他又变成一个人回来爱我,只不过,他现在叫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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