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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塔特隆想起那个白须天使，点点头。他们挨家挨户敲起门来。但这次运气显然不在他们这一边。他们敲门敲到天黑，却仍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拥有智慧的天使。玛门道：&ldo;有遗漏吗？&rdo;梅塔特隆道：&ldo;我们连钟楼都去看过了。&rdo;玛门皱着眉。&ldo;也许，并不是每个城镇都有一个智慧天使坐镇的。&rdo;梅塔特隆道。玛门道：&ldo;那么主城怎么传达命令？&rdo;梅塔特隆想了想道：&ldo;用水晶球？&rdo;玛门与他对视一眼。挨家挨户找水晶球的难度显然比挨家挨户找智慧天使要难得多。梅塔特隆看了看天色道：&ldo;我们先回去吧，或许阿巴顿有所收获。&rdo;玛门也觉得挨家挨户找水晶球这个主意有点烂，便同意了。不过他们这次的选择很明智，因为阿巴顿和波吉的确找到了主城‐‐虽然他们还不敢确定。玛门和梅塔特隆听他们描述了城市的模样，都有八九分肯定。主城的规模在其他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第十界已经十分难得。他们并不觉得还有第二个城市能媲美。他们四个坐着只剩下两匹马的马车朝阿巴顿说的地方驶去，大约在晚上九点半左右，终于抵达。看着黑幕中那座比夜幕更阴沉的城市，梅塔特隆和玛门都有些吃不准。据他们所知，夜晚的主城虽然不如地狱第二层那样灯红酒绿，繁华如昼，但灯光总是有的。但是现在看，竟然与死城无异。这真的是主城？还是一座和主城很相似的城市？阿巴顿见玛门看他，耸肩道：&ldo;还没进去过。&rdo;波吉兴奋地搓着手掌道：&ldo;我们现在就进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吧！&rdo;阿巴顿鼓掌道：&ldo;好！我们在后面帮你喊加油。&rdo;波吉恨声道：&ldo;你怎么做人老子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rdo;阿巴顿道：&ldo;我本来不是这种老子！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就变成这种老子了！&rdo;波吉炸毛道：&ldo;靠！你在外面还有野种！&rdo;阿巴顿道：&ldo;谁有你野？&rdo;&ldo;我野？我明明血统优良！我……你去哪里？&rdo;玛门和梅塔特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城中，阿巴顿还有个圆点可见，波吉扇动小翅膀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完全笼罩在黑暗中的城市除了阴沉之外，还有几分狰狞和恐怖，好似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正隐藏在附近虎视眈眈，等着机会冲出来咬上一口。梅塔特隆凭记忆指路，&ldo;欢乐之都应该在这个方向。&rdo;玛门道缓缓：&ldo;也许是朱利安。&rdo;梅塔特隆脚步一顿。无疑，他们离开时，朱利安的那只智慧果起了很好的安抚作用。让他们在比斯迪、拜尔德和赛门之中轻易地选择了相信他。但是反过来看，朱利安是第十界的天使。他之前对梅塔特隆和玛门表现出来的信任很可能只是敷衍，他真正的目的是请他们离开，然后转移。转移？他们同时想到了这个词。因为目前的情况最适合用这两个词。玛门轻轻地转着手指上的黑星石戒指，笑得发冷，&ldo;很好。我们终于有机会探索一下，第十界究竟有多大。&rdo;这么多的天使，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也不容易。梅塔特隆道：&ldo;可能会很久。&rdo;玛门转头问跟上来的阿巴顿，&ldo;在保证地狱安全的前提下，地狱军团能出动多少人？&rdo;阿巴顿想了想道：&ldo;不多。最多十亿。&rdo;堕天使军团其实人数并不多，地狱军团最基础的力量是靠羊魔人、牛头人这样地狱本地居民组成。梅塔特隆道：&ldo;你准备大举进攻第十界？&rdo;&ldo;人类有个词，叫做殖民地。&rdo;玛门道，&ldo;我不介意借用。&rdo;梅塔特隆沉默。他很早就发现玛门对第十界的目的和他不一样。当时他并没有想过要修正，因为玛门只是想开发第十界，这对第十界来说是一件好事。看过人界太多的历史变迁，他知道贸易对地方的重要性。但如果玛门想要让地狱进军第十界，那就是另一回事。这不仅仅会打破地狱和天堂的平衡，最重要的是，会破坏第十界天使原本的生活。玛门像是看出他的顾虑，道：&ldo;我会提供给他们更加安逸的生活。&rdo;但是用来交换的却是第十界所有的财富。梅塔特隆无声叹息。玛门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梅塔特隆垂眸道：&ldo;我们先去欢乐之都。&rdo;他转身沿着街道徐徐向前走，身后没有脚步声。直到转弯口，他才听到玛门的声音从后方远处传来，&ldo;你知道，只要你开口，我就会改变主意。&rdo;梅塔特隆：&ldo;……&rdo;他知道。但他也知道玛门要的交换条件是什么。3737、迷路（下）&ldo;咦。屋子里有人。&rdo;波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一家民居里，又很快钻出来。&ldo;人？&rdo;梅塔特隆疑惑道，&ldo;第十节有人类？&rdo;波吉摆手道：&ldo;语误语误，是有天使。&rdo;跟石飞侠混太多的另一个弊端‐‐容易沾染人类的乡土气息。玛门率先从那扇半开的窗户钻进去。由于他的体积是波吉的两倍，所以他进去之后，窗户整个被卸下来了。梅塔特隆跟在他身后。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金发天使。似乎感觉到有人侵入，他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平静地凝望着陌生来客，不惊不喜，好似本来就知道。波吉戳他脑袋，&ldo;他是白痴吗？&rdo;阿巴顿走在最后，&ldo;没有吃过智慧果的天使？&rdo;梅塔特隆叹道：&ldo;恐怕是的。&rdo;阿巴顿道：&ldo;但是你们之前不是说，主城住的天使都是吃过智慧果的？&rdo;玛门道：&ldo;显然，有人将他们对换了。&rdo;由于第十界大多数天使都没有吃过智慧果，是按照一定的步骤和程序过日子，所以第十界并不存在资源过剩的现象。就好像一个萝卜一个坑，主城天使想要转移，就必须要将其他坑里的萝卜取出来，然后才能跳进那个坑里去。阿巴顿道：&ldo;那只要问出他们从哪里来就可以知道住在主城的天使到哪里去了吧？&rdo;波吉道：&ldo;你准备怎么问？不会又是想对希培那样，强|暴他吧？&rdo;阿巴顿头发倒竖，&ldo;我说过，我没有□他！&rdo;&ldo;是还没来得及吧。&rdo;波吉边说边撅屁股。阿巴顿巴掌重重拍下。玛门道：&ldo;不可能一个智慧天使都没有。如果是朱利安，那么他一定很想知道我们回来之后的一举一动。&rdo;梅塔特隆道：&ldo;也许是希普列？&rdo;玛门道：&ldo;都可能。我们先去看看利卫旦。&rdo;波吉一马当先。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久了。城主的府邸从外面看，巍然耸立，从里面看，寒毛林立。波吉道：&ldo;什么时候天使的品味开始向血族靠拢了？&rdo;&ldo;电费上涨的时候。&rdo;阿巴顿说着，不满地瞪向玛门。玛门轻描淡写道：&ldo;是谁干掉了地狱最大的发电厂，害得地狱供电量紧缺？&rdo;阿巴顿愤怒的眸子又移向了波吉。&ldo;是我？&rdo;波吉耸肩道，&ldo;我要回去找找有没有催款单才知道。&rdo;&ldo;催款单！&rdo;阿巴顿终于爆发了，&ldo;在你成年之前，你所有催款单的邮寄地址都是我家！你要上哪里去找你、的催款单？！&rdo;波吉道：&ldo;这种答案已经在问题中显示出来的问题还算是问题吗？&rdo;&ldo;……&rdo;黑暗中又出传来噼里啪啦地大屁股声。玛门走着走着身体突然向前一倾。梅塔特隆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玛门嘴角微扬，慢条斯理地稳住身体，反手抓住他的手，牵着向前走。梅塔特隆手指一动，仿佛在挣脱与不挣脱之间犹疑。但手上传来的大力显然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那间藏着密室的房间依然空荡荡的。玛门和梅塔特隆率先钻进地下走道。波吉和阿巴顿慢了几步，偌大长廊里，只传来两种脚步声。梅塔特隆越走越慢。他的速度是配合着玛门的，所以越走越慢的其实是玛门。两人大概磨蹭了半个小时才磨蹭到那堵墙前。阿巴顿和波吉在后面&ldo;追&rdo;得很累。波吉第十三次忍不住问道：&ldo;我们真的不需要先打个盹儿再追上去吗？&rdo;阿巴顿道：&ldo;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成了地狱七大魔王中最穷的一个！&rdo;波吉瞥了他一眼，道：&ldo;这是好吃懒做的下场。&rdo;&ldo;好吃？！懒做？！&rdo;这个才是阿巴顿最大的痛，&ldo;别西卜和贝利亚都比我有钱。&rdo;而且有钱的不是一点点。坐吃山空这句话一点都不适用于他们。波吉无声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