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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隔着阳台门，距离一近，又有了半扇门的视线阻隔，沈焰终于敛回了目光，松了一口气。

他宕机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也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大了点。

但回忆起自己看到的，还是止不住地呼吸一滞。

沈焰强迫自己把脑海里的内容挥出去，然后菱角分明的脸僵硬地往边上一偏，没敢和门外的人对视。

他故作平静地道：“只有短款的睡衣么？”

尾音染了点哑，他不动声色地动了下喉结。

时竟闻言低头瞧了下自己的睡衣，随即又抬起头：“我还带了一套长的，怎么了吗？”

沈焰闭了闭眼，艰难地把脸偏回来：“换长的，行吗？”

少年能打着商量，甚至带了点恳求意味的语气说话，简直是难得一见。

时竟以为是自己的睡衣有什么不妥，愣愣地低头又好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

完全就是普通的纯色款，绵软的材质没有褶皱，也没有任何脏了地方。

他想不通沈焰好端端为什么要让他换长款的睡衣，直到他琢磨着长短，目光触及到自己暴露在空气外的长腿。

拖鞋下的脚尖猛地一蜷，时竟缓缓地睁大眼睛，脑海里闪过什么。

他猝然抬头，看到的还是少年那张忍不住偏到一边去的俊脸。

入目的侧脸，对方正对着的耳垂直直地撞进他的瞳仁里，流畅的弧度上泛着点点可疑的粉色。

萧白扬先前说过的话，一下子流窜过时竟的大脑。

他和沈焰的关系处境，与异性间的处境无差。

萧白扬之前的话他半知半解，除了体位问题，他不是一窍不通。

沈焰为什么要提及他睡衣的问题，一切都有了解释。

时竟触电般地收回了握着门把手的手，几下走到浴室内，藏起自己的腿，半探着身。

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浴室门框，两条露在空气中的腿怎么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想到沈焰的一反常态，他的脸颊莫名烫，也泛着点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红晕。

沈焰等了半天没等到时竟的回应，以为是人不肯换。

正准备绞尽脑汁扯个谎，让人心甘情愿去换睡衣时，穿过门缝，传来一道轻微的，像是难为情的声音。

“沈焰……你能不能帮我把柜子里的睡衣拿给我一下啊？”

“我、我换长的。”

青年的答案是沈焰想要的，但对方的反应却是沈焰预料之外的。

沈焰慢吞吞地看向阳台门内，似乎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没有感觉错，他目光锁定在半躲在浴室门内的人身上。

阳台的光线过于昏暗，但他还是清晰地看见了附着在对方脸颊上的那一抹浅浅的粉色。

沈焰视线往上，对方浅棕色瞳眸里揉碎的不自然，也同样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

对于感情干净到白纸一般的人来说，这样的反应不外乎于巨大的转变，足以令人满心惊喜。

时竟被他盯得心里毛，明明上一秒还不敢把脸过来的人，现在好端端就盯着他一眨也不眨了。

少年的视线实在过于灼热和滚烫，时竟抓着浴室门口，被烫得又往里躲了一点。

他有些急，心跳加了起来：“沈焰，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偏偏惹得他不好意思的人，目光依旧不躲不闪。

明明是对方提出来的事情。

明明一开始比他还要反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