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序列 迷雾追凶（第1页）
巴比伦城警察总署第十七区支部。
隶属于第五科管辖。
作为第十七区支部长的乔治已经安稳的在这里渡过了十年，正当他认为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再上一个台阶的时候，他的辖区内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罪犯，短短一个月内，犯下了九起命案，令他头痛的是，这个罪犯似乎就认准了第十七区，每次犯案从来不会过辖区范围，无奈之下，他只能向第五科科长王重棣求助，让上面加派一些人手来协助寻找凶手。
当张一乐和夏青来到十七区支部门口时，大腹便便的乔治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一位是传闻被王重棣看重，重点培养的明日之星张一乐，另一位则是近期从第零科调到第五科的精英警员，都是来头不小的家伙，王重棣派了这两个人下来帮忙，乔治倒是宁愿派一些普通警员来协助。
不过在看到张一乐后，乔治的脸上已经迅挂上职业的笑容，快步上前，用双手牢牢握住对方那才刚刚伸出口袋的右手，嘴里忙不迭的说道：“阿乐，没想到科长会把你派过来帮忙，这次就要辛苦你们两位了。”“我们是来协助的，不用特别对待，乔治支部长，这位是夏青，刚从第零科调到我们第五科。”对乔治满脸的热情，张一乐有些不怎么适应，僵硬的回以微笑，然后借着介绍夏青的机会，抽回了自己的手。
夏青也没料到对方会那么热情的来招呼，支部长都亲自站到门口来等，不太好意思的默默抬手敬礼。
“好好好，这很好，那我们边走边说。”在乔治的引导下，两人进入了第十七区支部内，“最近我们辖区内出现了一位连环杀人犯，当然，目前我们还不能肯定，凶手是不是同一人，但根据做案的特征和手法，这个可能性很大。”“代号血十字，是吗？”在来之前，张一乐已经进行过初步的了解。
“对，这是我们内部针对那家伙暂定的代号，具体情况由老雷来和你们介绍。”正说着，来到一处大开间内，诸多警员正在忙碌着手上的活，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顶着精神抖擞的短，满脸横肉的穿梭在各个办公桌之间，嘴里还不住的呵斥道：“把这几天的搜集到的证据都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另外，对带回来的嫌疑人，加大审问力度。”“老雷。”正当夏青以为对方是第二十区来的某个黑道大哥时，乔治朝着那位男人打起了招呼。
“支部长，你看到了，我现在一个人都当两个人用，再下去就要全员二十四小时不休的加班了，上面说来支援的人什么时候到？”听到乔治的声音后，老雷也没点好脸色的先追问起来。
“你看，人我不是带来了吗，王科长派出了他手下的精英，张一乐，夏青。”让开圆滚滚的身子，乔治满脸笑容的对老雷介绍起了上面的援兵。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对于夏青，乔治并不熟悉，可张一乐在鼹鼠逮捕事件后，已经是警署内的名人，而老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名人。
“哎，老雷，既然是王科长让他们来帮忙，一定有科长的道理，那他们两人我就交给你了，由你来分配任务，我等会还有一个会，先走了。”听出老雷言语中的不屑，乔治只是笑呵呵的交代了一番，然后和张一乐两人道别后，一眨眼就溜走了。
老雷看了一眼两人，似乎有些为难的叹息一声，然后伸手在两人面前分别点了一下说道：“今天先跟着我，后面……再说吧。”说罢，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老雷又喊上了一位中年警员，朝着深处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双手被拷住的年轻男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带着一副斯文的黑边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
站在外面的老雷等人可以清楚的观察着房间里男人面部的变化，可里面的男人则无法看到外面到底在生什么。
“他是血十字案的嫌疑人？”感觉到老雷内心中的抵触和不屑，但张一乐浑然不在意的立刻进入了状态。
“不是，他涉及到另一个案子，这个男人叫柯达，今年二十五岁，是某公司的策划人员，前天晚上，他们公司策划部在白石路的饭店内聚餐，期间，柯达和他的上司李剑生了冲突，有当时在场的策划部员工作证，最后，李剑在结账后先行离开，没过五分钟，柯达神色凶狠的追了出去。”边说边将双手撑在身前的桌面上，老雷似乎正死死的盯着房间里柯达脸上的表情变化，“我们通过天幕系统，调取了路上的监控，李剑最后出现在距离他居住的公寓大楼不到几百米的路边，然后进入到没有监控的小花园内，在那里似乎有一条他回家的近路，接着，柯达也出现在监控内，也跟着进入了小花园内，然后，三分钟后，柯达又出现在了小花园的入口，一路返回家中，第二天早上，李剑被人现死在了那座小花园中，致命伤是小腹被捅，现场没找到凶器，我们在昨天凌晨就将柯达抓了回来，一直到目前为止，他都不承认罪行。”“期间小花园内还有其他人出入吗？”听老雷这么描述，张一乐也觉得这个看起来瑟瑟抖的年轻人很大概率就是凶手。
“入口处没有，出口的地方因为没有监控，无法确认，从柯达的家里也没有搜出凶器。”最近所有警员几乎都被投入到血十字的案件中，老雷本想快的解决这个看似简单的案件，“这小子的嘴很硬，就是不肯承认。”“李剑进入小花园以后，过了多久柯达才跟着进入小花园？”安静聆听完过程的夏青突然觉得老雷说的过程中有些奇怪的地方，可以准确的说出柯达是在进入小花园后，过了三分钟离开，但却没提到，柯达和李剑间距了多少时间进入小花园。
被提问的老雷默默用手指抿了抿鼻尖，低沉的说道：“差不多间隔五分钟。”
“也就是说，如果柯达是凶手，他在进入小花园内，追上李剑后，应该不可能有说话的功夫，而是直接拿刀捅了对方，然后果断跑步离开，如此狠辣的作风，真的是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年轻人能做到的吗？”伴随着夏青的疑问，一时间，老雷和他身边的警员都沉默不语，张一乐迅明白过来，老雷他们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而是他们已经认定了柯达就是凶手。
“那小子从被带回来以后就没睡过吧？”张一乐也贴到玻璃前，能看出柯达的黑眼圈很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稳定，“你是打算今天给他致命一击吗？”“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案子上，一目了然的报复性杀人，这种小鬼要比你们想象的狠辣，疯狂的多。”没有决定性的证据，那就让对方自己交代，老雷眼看着差不多了，正准备进去，夏青突然开口说道：“可以让我和张一乐去审问他吗？”“你？”对夏青的了解，可以说几乎没有，老雷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轻女人曾经待过凶名赫赫的第零科，“行吧，正好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么的优秀。”不知道是真心的称赞还是轻蔑的讽刺，老雷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玻璃窗前，默许了夏青的要求。
进入房间后，张一乐和夏青走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而被拷在椅子上的柯达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在听到铁门沉重的撞击声后，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害怕的四处张望起来，最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两位陌生的警官。
“柯达，你好，今天由我们来和你对话。”夏青在审讯方面其实经验并不丰富，但她总觉得老雷对柯达的看法有所偏颇，她希望从这位嫌疑人口挖出一些线索。
“我……没杀人，不是我杀的李剑，我虽然恨他，可还不至于杀了他……我只是……想和他理论……”可能是因为之前几次都被看上去像流氓的老雷吓到了，柯达的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可以说一下，那天的大概经过吗？”关于之前柯达的证词，自然是有的，但张一乐也配合着夏青，希望听到点不同的东西。
“那天，我们聚餐，我其实是不想去的，不久前，我现我的女朋友竟然和李剑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在李剑让我加班的时候，他们两个却在公司马路对面的酒店内上床……然后，最近我做的策划内容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李剑拿到手，变成了他一个人做的策划，那天是李剑的庆功宴，我是被强行叫去的。”右手大拇指下意识的塞到嘴里，柯达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的遭遇，一边用牙齿啃磨着自己的指甲，“后来我喝了点酒，有些上头，就在庆功宴上质问他，他还打了我一拳，后面被同事们拉开了，他得意洋洋的结了账，还嘲笑了我一句，说我是废物，大摇大摆的走了……之后，我总觉得所有人都在悄悄嘲笑我，一时间气不过，我又给自己灌了一瓶酒，就追了上去。”“根据监控显示，你们先后进入了李剑家附近的小公园里，然后又看到你离开了小公园，期间除了你，没有人再进去过。”张一乐加重了口吻，听了柯达的经历后，反而加深了自己对他的怀疑。
“我……是追了进去，我知道他回家的路，有一次我偷偷跟踪我的女朋友，现李剑带着她，走了小花园那条近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李剑就硬是脱掉了我女朋友的裙子……然后……”似乎不用全部说完，柯达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夏青和张一乐面面相觑，这小子虽然很值得同情，可做案动机好像已经太充足了。
“我知道那条路，所以那天晚上我追上了他，我想狠狠的咒骂他，并且给他一拳，可一阵冷风吹过，我的酒意好像醒了，然后，李剑也现了我，他转过头来，问我要干什么……我当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他突然面色狰狞的让我滚，我很害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的一干二净，接着就什么都顾不得的转身逃跑了，像一条狼狈的狗，我真是没用，真是没用，我竟然连当面骂他一句的勇气都没有。”眼泪，如泉涌般的落下，柯达情绪激动的开始用脑袋碰撞着身前的桌子，门外的警员见势不妙，冲进来从左右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我只是一个废物……我是个废物……”看上去已经无法继续审问，夏青默默叹息一声，和张一乐离开房间，在外面，遇到了面露轻蔑之色的老雷，用傲慢的口吻说道：“所以我才说，不能让你们这些小崽子来帮忙，进去什么都没问到，还差点被这家伙骗了。”“你觉得，他在说谎？”夏青本能的觉得，这个柯达丝毫没有杀人的勇气，在女友和李剑的共同摧残下，他几乎已经是一个废人。
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是凶手吗？
“语言，表情，肢体动作，这些都可以作伪，但绝对骗不过我的双眼，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去问问他的女友，反正都在同一个公司，我不会在一个人渣身上浪费精力，让他做好准备，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吧。”丢下这句话后，老雷扬长而去，看上去他还要去忙碌关于血十字的案件，而夏青心中的疑虑久久不能消散。
一路上，警员纷纷朝着老雷点头或者打招呼，夏青和张一乐紧跟其后，然后两人听到了来自前方一位警员对老雷的汇报：“我们正在整理线索，可是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从抓进来那个叫柯达的家伙后，血十字的犯人就没有再做案过。”“哦？”对于这个算是巧合的现，老雷似乎来了兴趣，“柯达家里搜索过了吗，叶军？”“下午已经申请出了搜查令，但在他家里，一无所获。”注意到老雷身后跟着的张一乐和夏青，那位被称为叶军的警员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很是沮丧，“没有找到用来杀死李剑的凶器，也没有现类似于血十字犯案用的凶器。”“没关系，等会我来撬开他的嘴。”如同认定了犯人就是柯达一般，老雷也不避讳后面两位援兵。
接着，如同示威般，老雷放大了声音，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夏青和张一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巧合，只有……必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