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害（第1页）

古惜目光落在河泽身上，他仍低着头，语气淡淡：“奴才不好，甘愿去涣衣库。”

“让他留下……”她艰难开口，又听那小黄门对河泽提点道：“既然殿下愿意留下你，你可要好好伺候着，若有不妥有你好瞧的！”

“说完了？”古惜扫那小黄门一眼，对方瞬间换了笑容：“既然殿下留下人，奴才便回去复命了。”

小黄门说完便走了，小安子看眼河泽开口询问：“殿下，要如何安排他？”

古惜瞧也不瞧：“你带着他便是。”

就这样过了三五日，她慢慢愿意吃些东西了，只无法离开归宁殿自然也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心中焦急。

河泽看出她情绪不对，寻了些书让她看，好静静心。

如今的他们很难有单独相处的时候，唯有那次雷雨，她被梦魇着了，小安子如何也唤不醒她，便寻来了河泽。

河泽轻声唤了两句，她亦无法醒来，只是慌乱中握住了他的手。

河泽的手不由紧了紧，这大概是他这些年来，最为逾矩的时候。

古惜醒来时，小安子没在，只见河泽蹲在她床前，右手被她紧紧握住，眼底是尚未来得及收敛的情绪。

古惜愣了愣，装作没瞧见，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抱歉，惊扰你了，你回去继续休息吧，让小安子回来。”

河泽没有动，垂下的睫毛撒下一片暗色，挡住他眸中情绪。

“殿下何苦作贱自己，左不过熬过这几年，便由您做主了。”

他们都这样说，只是她怕自己熬不过这两年。

“原先我也是如此想的，可如今，我觉得那位置未必是好的。”

在其位，担其责。

她或许，担不起这个责任。

若是东海之行以前她或许还自信满满，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做不到，也做不了。

母君显然不愿意让她插手任何事情，甚至丝毫不担心她登基以后会如何，像是早有打算。

她不愿意去做那个傀儡，也不愿埋没了真正能担当这个位置的人。

河泽把自己的手收回去：“殿下若想扭转女君心思，此乃下策。”

古惜抬眸瞧她，又听他道：“兵贵神，先攻要害，殿下已失先机，只能攻其要害。”

古惜恍然，见四周并无他人，又觉忐忑：“那你？”

河泽语气淡淡：“殿下与奴才保持距离，便是对奴才最好的保护。”

古惜只觉心头一阵钝痛，颔：“若事成，怕是不能再见了。”

“您当真打算如此？”河泽确认般再问一次。

若她被废黜，怕是要被囚于宫中，若是古怀登基倒还好些，若是别人怕要难受了。

见她微微颔，河泽将目光落在她放在被子上的手上。

“殿下与奴才，见与不见都是一样。”

古惜心头微震，竟有一瞬间的犹豫。

“你……”

“殿下你醒了！快喝了这碗安神汤！”小安子捧着汤碗回来，河泽适时起身，立在一旁。

那句话再无法说出口了。

那夜后，古惜老实很多，慢慢将身子养好，再次面见母君时也谨言慎行，终于被放了出去。